談判圓滿結束，李哲凱熱情地親自送顧惜寧走出談判室。一路上，他的目光始終黏在顧惜寧身上，毫不掩飾眼中的欣賞。
“顧小姐，今天這場談判，著實讓我大開眼界。你年紀輕輕，在談判桌上卻如此沉穩專業，我在這行摸爬滾打這麼多年，都很少遇到像你這麼厲害的對手。”李哲凱滿臉笑意，眼神里還透著一絲探究，似乎想要把顧惜寧看穿。
顧惜寧禮貌地回應，嘴角勾起恰到好處的弧度：“李總過獎了，您才是行業前輩，經驗豐富，我還有太多需要學習的地方。真心希望以後還有機會能跟您合作。”
兩人正說著，電梯門“叮”的一聲緩緩打開，蘇今安從裡面走了出來。他原本滿心歡喜，手裡還藏著給顧惜寧準備的小禮物，想著給她一個驚喜。可看到李哲凱和顧惜寧相談甚歡的場景，他的腳步像是被釘住了，笑容也瞬間僵在臉上。一股酸澀感湧上心頭，他緊咬後槽牙，努力剋制著，不想讓自己的情緒露出來。
李哲凱看到蘇今安，微微一怔，不過很快反應過來，臉上重新堆滿笑容，主動打招呼：“蘇總，真是巧啊，沒想到在這兒碰到你。今天貴公司的顧小姐，可給我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
蘇今安強行扯出一絲笑容，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李總謬讚了，這都是她分內之事。”說著，他快步走到顧惜寧身邊，看似自然地站定，無形之中宣示著某種主權。
顧惜寧敏銳地察覺到蘇今安的異樣，疑惑地斜睨了他一眼，不過當著李哲凱的面，也沒說什麼。姜秘書在一旁把這微妙的氣氛看在眼裡，藉口去車上拿東西，匆匆離開，給他們留出空間。
李哲凱像是沒注意到蘇今安的冷淡，繼續對顧惜寧說道：“顧小姐，改日要是有空，一起吃個飯吧。我最近對行業的一些新趨勢有些想法，特別想跟你深入探討探討。”
顧惜寧還沒來得及回應，蘇今安就搶先開口：“李總，惜寧畢竟還是新人，還有很多東西要學。要是有業務上的事兒，您直接聯繫我就行。”他嘴上說得客氣，眼神卻冷了幾分，透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李哲凱也不傻，見狀也不好再多說，笑著點點頭：“行吧，那期待以後還有機會和顧小姐合作。”說完，便告辭離開了。
看著李哲凱遠去的背影，蘇今安的手不自覺地攥緊，指關節都泛白了，臉上的表情愈發冷峻，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顧惜寧察覺到他的異樣，狐疑地盯著他，忍不住問道：“你今天怎麼怪怪的，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蘇今安看向她，眼神里交織著各種複雜的情緒，猶豫了一下說道：“沒事兒，就是有點累。走吧，我送你回酒店。”
回酒店的路上，蘇今安一直沉默不語，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思緒早就飄得老遠。他的心裡亂成了一團麻，一方面，他為顧惜寧在談判中的精彩表現感到由衷的驕傲，她的沉穩、專業和敏銳都讓他刮目相看；可另一方面，李哲凱對她的示好卻像一根刺紮在他心裡，讓他十分不安。
他太清楚李哲凱這個人了，工作能力確實出眾，可在私下裡，風評卻不怎麼好，身邊的女伴換了一個又一個。如今對顧惜寧表現得這麼熱情，肯定沒安什麼好心。
他越想越覺得煩躁，心裡的酸澀感也越來越強。可他又不斷在心裡質問自己：“我到底在擔心什麼？她早就忘了以前的事，我和她現在不過是同事關係，我有什麼資格管這些？”
儘管他不斷地這樣自我告誡，可那種酸澀和不安卻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著一波地向他湧來，而且越來越強烈，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顧惜寧見他一直不說話，心裡也覺得奇怪，但又實在猜不透他在想什麼。看他一臉疲憊的樣子，以為他真的只是累了，便也沒有再追問。於是，車內陷入了壓抑的沉默，只有汽車行駛時輕微的嗡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