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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走出大廈的地下室,風雪飄搖依舊,宋青城走在風雪之中,再一次穿過來時的路,此時路上的車子倒是少了起來,畢竟空氣的能見度越來越差了。

所有的車子都打著雙閃燈,但那八名黃髮青年卻還是在路邊的欄杆處晃盪著,看到宋青城,他們慢慢堵在了弄堂口,一個個都是雙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姓宋的小子,哥們兒最近缺點錢,你是準備主動送出來,還是需要我們伸手討?”錢元寶揚了揚下巴,對著宋青城說道,眼神中透著一種戲耍之意。

宋青城抬頭看了看天色,風雪將一切都掩在了迷霧之中,這讓他長長吐出一口氣,隨後向前踏出一步,這一步踏出去,風捲飄雪。

四周的雪勢隨著他的一踏四處亂射,隨後他的拳頭就擊了出去,帶著一種痛快般的決絕,直接就擊打在錢元寶的小腹處。

錢元寶的身子徑直飛到了五米之外,重重撞在了地上,宋青城的眼神一揚,帶著刀鋒般的犀利,雙腳在地面上一踏,身子凌空騰起,長腿一甩,直接把餘下的那七個人都踹倒在地。

做完這些事,宋青城也沒有搭理這些人,徑直向前走去,慢慢走到了錢元寶的身前,隨後低下頭,眼神依舊如刀鋒般犀利。

“錢元寶,十年前你欺負我,我沒有能力反抗,只是我心裡不服,但十年後,你欺我、諷我,我卻是不屑反抗,這一次就當是對你的一個警告,若是還有下一次,你不會這麼幸運。”宋青城輕聲說道,同時伸腳踏在了錢元寶的胸脯上。

那隻腳微微用力,錢元寶的胸骨傳來一陣喀嚓音,他的臉色慢慢變紅,直至變成了豬肝色,宋青城這才抬起腳來。

錢元寶不斷咳嗽起來,飛舞的雪花隨著他的呼吸,打著捲進入他的口腔之中,但他卻是不斷伸手拍著胸脯,直至半晌之後,他的臉色這才慢慢恢復了正常,但他一個翻身坐起來,眼神恐懼地看著宋青城,一時之間什麼動作都不敢做了,就只是怔怔坐在雪地裡。

宋青城再看了他一眼,這才向前走去,就那樣錯過錢元寶的身子,這樣的對手,自從他隨著張景常修習殺人的技巧之後,就再也看不上眼了,這就是底氣。

看著他修長的身影慢慢隱入了風雪之中,錢元寶這才迅速爬起來,再摸了摸胸口,眉毛不由皺了皺,總覺得有一種裂痛的味道。

“寶哥,這小子……”

一名黃毛湊了過來,正想說什麼時,卻是被錢元寶直接打斷了:“閉嘴!以後見了面叫他一聲宋少,剛才他沒有殺我們,只是因為我們不值得他動手,但我想他不會再給我們第二次機會了。”

七名黃毛直接閉上了嘴巴,只是眼神中卻都是帶著一抹驚懼之意。

宋青城回到家的時候,遠遠便看到在家門口停著一輛車子,一名穿著黑色風衣的男子站在門前,抬眉看著,一臉的躊躇,一隻右手伸出來,抵在門上,想推門卻又有些猶豫,看他手上已經落下了薄薄的一層雪花,可見他保持這個動作已經許久了。

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兩名男子,身材挺拔,卻是一聲不吭,站得筆直如松,只不過他們的雙腿卻是微微彎曲著,隨時隨地都可以跳出去,那在宋青城看來就是真正的好手。

聽到腳步音,男子轉頭看過來,這是一名中年男子,兩鬢有了幾縷花白,但他的氣質之中卻是透著一抹貴氣,身體健碩,國字臉,身高和宋青城相仿,帶著幾分的儒雅,寬肩窄腰,倒是標準的美男子。

宋青城看到他的第一眼,心中跳了跳,他似乎在這名男子的身上看到了一種熟悉感,這種奇妙的感覺說也說不清楚。

男子看到宋青城,眼睛一縮,慢慢縮回了那隻手,輕聲問道:“請問,你是住在這裡嗎?”

“是,你是誰?”宋青城反問道,渾身的肌肉縮了縮,帶著幾分的警惕。

男子沒有回答他的話,繼續問道:“那麼這裡是不是有一位叫司巧梅女人?”

宋青城沉默了片刻,這才繼續問道:“你究竟是誰?”

“我叫宋鴻明,是司巧梅的一個朋友。”男子的眼神中浮起幾分的落寞,低聲說道,眼神再一次狐疑地看了宋青城一眼。

宋青城微微搖了搖頭道:“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對不起,請你讓開,我要進門了。”

說完,他的身子錯過男子,隨後摸出鑰匙打開了大門上的鎖,同時他的牙齒咬得緊緊的,眼神中帶著一抹猙獰般的倔強。

在推開門之後,宋青城直接邁了進去,只是臉色卻是變了變,雪花飛舞的院子裡,司巧梅有若臘梅花一般,靜靜站在那裡,黑色的髮絲上落滿了雪花,眼睛裡泛著淚花。

宋青城手中的鑰匙徑直掉到了地面上,隨後他深吸了一口氣,轉身跑出了家門,沿著小巷一路狂奔而去。

宋鴻明看到這抹變化,先是看了一眼宋青城的背影,接著眼神中帶著一抹驚喜,但旋即便被他壓了下去,隨後他看向院子中的司巧梅,嗓音有些沙啞道:“巧梅,好久不見!”

“是啊,十九年了,青城生下來的一年之後你就走了,我沒想到還能再次見到你……”司巧梅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裙,裙子上繡著一幅素雅的紅臘梅,只是說到這裡時,她卻是微微咳了幾聲。

宋鴻明的眼神中掠過一抹苦意,更有幾分的愧疚之意,隨後他脫下身上的大衣,慢慢走進了院子裡,把大衣披到了司巧梅的身上。

“巧梅,是我對不住你,你因為生孩子而感染了風寒,一到冬天就咳嗽,甚至臥床不起,這麼多年竟然都沒有好過。”宋鴻明的衣服之下是一件開襟的馬甲,再裡面就是一件襯衫,這樣寒冷的天氣中,他在說話時不由搓了搓手。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管,當年你不告而別,回到了宋家當你的大少爺,不知這一次回來又是為了什麼?”司巧梅倔強地仰著頭說道,清秀的眉目間泛著濃烈的傲氣。

宋鴻明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但卻什麼話也沒有說出口,臨到嘴邊,只是化為了一抹苦嘆,隨後他搖頭說道:“現在我已經是宋家的家主了,這一次我來,就是想接你和青城回去住,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麼都沒有用,但這一次我是真心的,宋家也不會再有反對的聲音了,你就跟著我回去吧,我一定好好替你把病治好。”

司巧梅怔怔看著宋鴻明,眼圈微微有些發紅,但她卻堅定地搖了搖頭,淡淡說道:“不需要!宋鴻明,我一個人把孩子拉扯大了,青城他很好,正是到了賺錢的年紀,進不進宋家,那都無所謂,所以你回去吧。”

宋鴻明的眼神中露出一抹堅定,隨後直接跪在了司巧梅的面前,仰頭看著她道:“巧梅,你若是不答應我,我就長跪不起!當年事,錯在我,但我是宋家長子,家裡的事我做不了主,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但這些年,我熬到了這一步,就是想接你回去而已。”

司巧梅連忙扶向宋鴻明道:“你這是幹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你貴為宋家家主,怎麼可以在這裡跪著?這要是上了明天的報紙頭條,你可怎麼辦?”

宋鴻明的眼睛裡綻出一抹笑意,卻依舊沒有起來。

在大門之外,那兩名隨行人員互相看了一眼,眼底浮起一抹震驚,隨後轉過身,只是以背影對著大門,但臉上卻是透著幾分壓抑不住的震動,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宋鴻明,在他們的印象裡,宋鴻明一直都是威嚴高傲的,沒有人值得他下跪。

宋青城此時坐在若曦酒吧之中,這間酒吧在整片城中村都是相當有名的,只不過對於他來說,卻很少來這種地方,在他的印象中,這就是烏煙瘴氣的地方。

只不過此時他的心情激盪,那個拋棄了他和母親司巧梅的男人再一次站在他的身前,他卻不知怎麼面對,尤其讓他沒想明白的是,司巧梅竟然站在院子裡,有若一株臘梅花般,似乎是專門在等那個男人。

這讓他隱隱間猜想到,她一直不願意搬家,或者是心裡也有著某種希冀吧。

“再給我五瓶!”宋青城對著酒保說了句,在他的面前已經有了五個空酒瓶,這番酒喝得是又快又急。

一名穿著暴露的女子搖著腰身走了過來,白生生的手臂朝著宋青城的肩頭一壓,半個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背上,用一種極其魅惑的聲音說道:“帥哥,不請我喝一杯嗎?”

宋青城扭過頭去,那張濃妝豔抹的臉在水晶燈下透著幾分的豔麗,臉型倒是不錯,五官也還算可以,但那股子風塵氣卻是讓宋青城的心中不由泛起一抹厭惡。

“滾!”宋青城喝了一聲,但因為這是他第一次接觸女人,所以氣血不免會有幾分微微的盪漾。

女人的臉色一變,隨後重重哼了一聲,扭著腰肢轉身而去。

宋青城再灌了一瓶啤酒下去,只覺得身體說不出來的燥熱,他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但以前為了習武,從來沒有心思顧得上男女之事,今天被這個豔俗的女人用胸脯一擠,倒是生出幾分別樣的滋味。

一口氣將餘下的啤酒都喝了下去,宋青城自口袋裡摸出錢來,放在了檯面上,慢慢起身,只是酒保卻是喊住了他:“先生,一百不夠!你喝了十瓶酒,共計三百元。”

宋青城一愣,搖了搖頭道:“我身上就帶了一百,多餘的錢沒有,這酒在外面的價格僅僅是你們的十分之一,所以不管如何,這成本你們是夠了,不至於虧錢,回頭我把餘下的錢給你們補上就是了。”

這些年來,他和司巧梅的日子過得雖說不算富有,但也並不拮据,這套祖宅價值不菲,司家更是有點別的祖產,都租出去了,靠租金為生,倒也可以維持生計了,但宋青城並沒有浪費的習慣,所以身上的確是沒帶多餘的錢。

酒保還要再說什麼,一把柔軟低沉的聲音響起:“讓他走吧,他也是我們城中村的人,鄰里之間互相照應一下就是了。”

宋青城抬眉看去,自二樓的樓梯上,緩緩走下一道身影,穿著一件高領的羊絨衫,腿上是一條白色的小腳打底褲,身段婷婷嫋嫋。

更加出彩的是她的身高,一米七二左右,一頭中發,柔順如絲,隨著她的走動在臉側盪來盪去,眼眉有若柳牙一般,整個人透著一抹蓮花之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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