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楚逸塵的生活被規律的藥浴與針灸治療填滿。每天,薛凌薇都會熟練地為他準備好藥浴,在銀針的輔助下,幫助他疏通經絡、調養身體。而換衣服這件起初略顯尷尬的事,隨著薛凌薇手法愈發嫻熟,再也沒出現過不小心觸碰敏感部位的狀況。楚逸塵也不再像剛開始那樣,動不動就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漸漸習慣了這樣的日常。
十天轉瞬即逝,這天,薛凌薇查看完楚逸塵的身體狀況後,開口說道:“藥浴先停兩天,你自己在家好好休息。這十天下來,藥材消耗得不少,往後三年還長著呢,總不能一直坐吃山空。我得去山裡找找藥材,備足庫存。”
說罷,她便手腳麻利地背上藥簍,拿起小鋤頭,轉身大步邁出了家門。
楚逸塵靜靜聆聽著薛凌薇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那聲音由清晰變得模糊,直至消失在寂靜之中。
楚逸塵無奈地嘆了口氣,小聲嘟囔著:“得,又這樣,每次都不管不顧的,話一說完抬腳就走。”他神色落寞,眼神里滿是失落 “我什麼時候才能走進他的心裡,讓她能為我停下腳步?……”
薛凌薇其實並未走遠,她本就住在大山深處,家附近便生長著楚逸塵藥浴所需的藥材。不過半日,她就挖滿了一揹簍,腳步輕快地折返家中。
一推開門,楚逸塵略帶埋怨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你怎麼去了這麼久?”薛凌薇挑了挑眉,神色不解:“這才剛到中午,哪裡久了?”楚逸塵撇了撇嘴,小聲嘟囔:“可我感覺你都離開大半天了。”
薛凌薇沒理會他的抱怨,徑直放下藥簍,轉身進了廚房洗手準備做飯。楚逸塵對此早已習以為常,接著追問:“中午吃什麼呀?”薛凌薇一邊挽起袖子,一邊頭也不回地應道:“麵條,吃完我還得再去挖點藥材。”
楚逸塵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叮囑道:“那你早點回來,晚了山上不安全。”他聲音裡帶著幾分關切,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
薛凌薇手上的動作不停,只是簡單地應了一聲:“嗯。”聲音淡淡的,卻讓楚逸塵瞬間心花怒放。在他看來,這簡短的一個字,就像一道光照進了他心底,驅散了不少陰霾。哪怕薛凌薇依舊神色冷淡,對他的關心也只是輕描淡寫地回應,可他還是忍不住開心,畢竟這是她給予的回應,對楚逸塵而言,這就足夠了 。
用過午飯,薛凌薇便揹著藥簍,拿著鋤頭出門了。今日運氣著實不錯,剛在山林裡尋覓沒多久,竟挖到了一棵野山參。這參品相極佳,比上次挖到的還要大,估摸著得有兩百年的年份。薛凌薇端詳著手中的參,心中琢磨,這顆就不賣了,家裡還有個傷病未愈的楚逸塵,留著說不定能派上大用場,以備不時之需。
準備返程時,她又有了新收穫,挖到一棵年份稍小的野山參,約莫五十年。看著這兩棵參,薛凌薇有些糾結起來。大的那棵野山參,至少能賣個六七百兩銀子,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要不把大的賣了,留下小的?這筆錢能讓她的日子寬裕不少。那就明天去賣大的
第二天清晨,天色剛泛起魚肚白,薛凌薇便早早起身,又一次踏入山林挖藥材。中午時分,她匆匆趕回,簡單用過午飯,便準備進城售賣藥材。
出發前,她來到楚逸塵的房間。只見她站在門口,頓了頓,開口說道:“我要進城賣藥材,順便再買點其他藥材。你還有什麼要我幫忙帶的消息嗎?”
楚逸塵思索片刻,說道:“那你去望江酒樓,幫我跟馮掌櫃說一聲,就說我一切安好,讓他不必掛念。”說完,他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遞給薛凌薇。
薛凌薇伸手接過玉佩,目光在楚逸塵身上停留了一瞬,卻並未言語,只是默默轉身,背起裝滿藥材的揹簍,戴上帷帽便離開了。
薛凌薇來到城裡準備先去賣藥材。薛凌薇一襲素淨衣衫,揹著滿滿當當的揹簍,步伐輕快地邁進了保和堂。掌櫃的眼尖,一眼就瞧見了她,滿臉堆笑,熱絡地迎了上來:“哎喲,薛姑娘,可有好些日子沒見著您啦!這次又給咱們帶來什麼稀罕玩意兒啦?”
薛凌薇嘴角含笑,不慌不忙,動作嫻熟地將揹簍裡的藥材一一取出,分類擺放在櫃檯上。每一株藥材都被她精心整理過,根鬚完整,色澤鮮亮。最後,她小心翼翼地捧出一株野山參,那人參品相極佳,根鬚細長,蘆頭飽滿。
掌櫃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眼裡滿是驚喜,情不自禁地連聲讚歎:“好貨!真是好貨啊!薛姑娘的運氣真好!這棵可比上次那棵還要大上一圈!姑娘,我也不跟您磨嘰,就給您八百兩銀子,您看成不?” 說著,他又掃了眼其他藥材,接著道,“這些藥材雖說也都稀罕,可相較之下,不如上次的貴重,三兩銀子一斤,您覺得咋樣?”
薛凌薇微微頷首,爽快應下。小夥計機靈得很,不等掌櫃吩咐,麻溜地就取來秤,手腳麻利地開始稱重:“回掌櫃的話,正好十五斤整!”
掌櫃的正要去拿銀子,薛凌薇從袖間掏出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紙,遞了過去:“掌櫃的,麻煩您按這上面的數量,把這些藥材給我抓了。” 掌櫃的接過紙張,細細一看,上面羅列的藥材五花八門,都是按斤計量,不過他也沒多問,只應了句 “好嘞”,便依照要求,一絲不苟地稱好、打包。
“這些藥材一共八十兩銀子。您賣藥材得了八百四十五兩,刨去這八十兩,我再給您七百六十五兩。” 掌櫃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包銀子遞了過去,“薛姑娘,您點點,看數目對不?”
薛凌薇輕輕擺手,神色坦然:“不用點啦,我信得過掌櫃的為人。” 言罷,她將銀子丟進揹簍,再將藥材也一股腦放在揹簍裡。利落地道,“那我就告辭了!” 說罷,轉身邁出了藥店。
掌櫃的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低聲嘟囔:“這姑娘,心可真夠大的,也不怕把銀子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