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小川雖然聽的雲裡霧裡，但他大致明白了許茵茵的意思。
回春堂的藥雖然便宜，卻未必是好藥，甚至可能是索命的藥。
蕭小川看向許茵茵眼神，突然從一路走來的質疑，轉變成了敬佩。
嫂嫂好善良。
回去他一定要講給小芽聽，嫂嫂雖然長得醜了點，但心特別美！
許茵茵踏進濟仁堂。
店內冷冷清清，一個客人的影子都沒有，只有一個小二。
看到許茵茵對方愣了一下，接著揉眼睛，彷彿有些不真實。
“姑娘你好，請問是看診還是抓藥？”店小二趕緊迎上前，臉上堆滿了笑容。
許茵茵擺手，“都不是，我是來賣藥的，我這裡有根千年人參，我想要賣給你們。”
小二卻突然皺起眉頭，嘆了口氣道：“不是我們不想買，而是我們如今生意慘淡，千年人參價格昂貴，成本太高，沒有人踏足我們藥堂，我們買了也只能放著，這是賠本買賣啊！”
他這話並非推脫。
沒有生意，藥鋪能不能維持下去都是個問題，再花大價錢購買昂貴藥材，簡直是自尋死路。
“我相信你們藥鋪會起死回生的，這樣，我把千年人參賣給你們，你們可以分期付款。”許茵茵微微一笑，語氣堅定。
小藥鋪去抓藥的都是普通老百姓，用不到千年人參這種昂貴藥材，只有濟仁堂和回春堂這樣的大藥鋪才會用得到。
可對面的回春堂藥材有問題，已經害了不少人命，她不能昧著良心把藥賣給他們。
像這樣的無良藥鋪，支撐不了多久。
濟仁堂起死回生只是時間問題。
小二又想拒絕，突然從簾帳後面走出來一個四五十歲歲的中年男子。
看到許茵茵手中拿著的千年人參，頓時兩眼放光。
“你這根人參形態完整，主根粗壯，表面光滑，氣味濃郁，沒有任何斑點和破損，是頂頂好的上等人參啊！”掌櫃不由讚歎。
隨即，他又露出惋惜之色。
若是放在從前，他必然會毫不猶豫地買下這根人參。
可如今生意慘淡，這麼好的人參，放在京城至少值幾千貫錢，即便在這邊境荒涼之地，少說也要千百貫錢。
千百貫錢他自然拿得出，可沒有生意，這根人參就算買下也只能砸在手裡。
真是太可惜了。
正當他準備拒絕時，許茵茵笑道：“我明白掌櫃的顧慮。如今生意都被對面搶光了，沒有生意，手裡有再好的藥材也是無用。”
“但掌櫃應該也聽過對面藥材似乎有問題的事吧？”
掌櫃聞言，臉色一變，趕緊將店門關上，低聲對許茵茵道：“小娘子有何高見？”
許茵茵神色嚴肅起來：“能夠在短時間內讓人藥到病除、精神煥發，無非摻入了兩樣東西，鉛丹和五石散。”
“聽說那些吃了他們家藥的人，不久後便身體潰爛、吐血身亡。這種症狀，只有五石散能做到。”
尋常百姓一般接觸不到五石散，所以他們服用後潰爛身亡，沒有人會聯想到這與五石散有關。
摻了五石散的藥材便宜，效果卻比正常藥材更快，讓人誤以為這些藥材既便宜又有效。
而且，五石散有癮，為了解癮，他們吃了藥，病好了依舊會去買回春堂的藥材服用。
少量服用不會致命，但長期服用，即便量再少，身體也會逐漸崩潰，這才導致了不少人死亡。
掌櫃聽完許茵茵的分析，頓時醍醐灌頂。
五石散這東西，在邊疆地帶幾乎無人服用，有的人終其一生都可能接觸不到，所以不會有人聯想到。
前朝官場腐敗，不少官員借五石散麻痺自我，後來藩王推翻政權，新皇登基後，下令銷燬所有五石散。
即便還有人私藏，這種東西一般只有權貴才能接觸，且價格昂貴，怎麼會出現在這樣一家突然開起來的藥材鋪中，還被摻入藥材賣給普通百姓？
掌櫃越想越覺得頭皮發麻。
“姑娘，你敢確定這和五石散有關？”掌櫃沉聲問道。
許茵茵點頭。
來時她瞥了一眼對面的藥鋪。
有幾個剛買到藥材的人，還未踏出回春堂，就迫不及待地打開包裝，啃起草藥來。
這明顯是上癮的症狀。
他們手中的草藥上沾著灰白色的粉末，散發著淡淡的硫磺味。
她在實驗室裡見過，那就是五石散。
許茵茵向掌櫃說明自己看到的，掌櫃聽完頓時義憤填膺。
“醫者仁心，作為大夫，他們怎能做害人之事！回春堂當真是豬狗不如！”掌櫃憤然拍案。
許茵茵鬆了口氣，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濟仁堂的掌櫃是好人。
“掌櫃作為大夫，想必有法子驗出對面的藥材是否含有五石散成分。”許茵茵道，“這種害人的藥鋪斷然是不可能長久開下去的，濟仁堂要苦盡甘來了。”
掌櫃非常感激許茵茵帶給他的信息，但對於人參，他依舊滿臉遺憾。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眉頭這才舒展開來。
“這根人參老夫暫時確實拿不下，但我知道誰能夠拿得下。”
“姑娘，你若信我，我先付你二百貫錢的定金，半個月之後你再來找我，我會將剩下的八百貫錢給你。”
“你若不信任老夫，咱們可以立個字據。”
他確實很想拿下這根上等人參，但若對面的回春堂當真幹著害人的勾當，他還要與之周旋，短時間內無法行醫治病，沒有收入，藥鋪裡的銀兩還得維持日常經營。
而且，回春堂背後的人若是非富即貴，那他這濟仁堂還開不開得下去就更難說了。
所以他不敢冒險買下這麼昂貴的藥材。
許茵茵在心裡琢磨。
一千貫錢買下一根千年人參，價格確實不高，但在他們這種地方能賣到這個價，也算不錯了。
當務之急是先拿到錢，改善一下家裡的生活。
“那就按掌櫃說的辦。”許茵茵點頭答應。
掌櫃鬆了口氣，臉上露出感激之色。他立刻取來紙筆，寫下字據，鄭重地交給許茵茵。
許茵茵接過字據，微微一笑，帶上掌櫃給的二百貫錢離開。
蕭小川跟在許茵茵的身後，一整個小迷弟的表情。
“嫂嫂，你這就賺了二百貫錢，比大哥上山打獵，打到一隻野豬賺的還要多！”蕭小川震撼不已。
野豬哪能跟千年人參比啊，千年人參那可是治病救人的藥！
良藥難求，有市無價。
可惜空間裡像千年人參這樣的藥材實在太少了。
還是要好好打理好空間，升級上去，多種點好的藥材。
許茵茵看了一下四周，看到集市中的書鋪，抬腳走去。
嘿嘿，有錢了，給蕭長霖一點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