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
那不就是偏心的劉金梅嗎!
許茵茵和蕭長霖相視一眼,眉頭緊鎖,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二房那邊向來視他們如瘟神,避之不及,除非有所圖謀,否則絕不會主動上門。
劉金梅此行,必定沒安好心。
兩人並肩走出屋外,只見劉金梅拄著柺杖,身旁站著蕭大牛。
蕭小川身上一身灰,應該是被蕭大牛打的。
看到許茵茵他們過來,趕緊走到他們身旁。
蕭長霖雖心中不悅,但孝道如山,他只得硬著頭皮上前,恭敬地喚了聲“奶奶”。
劉金梅卻毫不領情,反而舉起柺杖,狠狠地打在他受傷的腿上。
蕭長霖痛得悶哼一聲,卻不敢有絲毫怨言,更別提反抗了。
他只能默默受著。
該死!
許茵茵心中暗叫不好。
這條腿她費盡心思才接好,傷口尚未癒合,卻屢遭摧殘。
如此下去,即便腿傷痊癒,也難免留下後遺症。
劉金梅究竟有沒有將蕭長霖當作自己的孫子!
許茵茵怒火中燒,上前一把奪過劉金梅手中的柺杖,猛地一折,柺杖應聲而斷。
劉金梅:“!!!”
蕭長霖:“!!!”
屋裡其他人:“!!!”
“你!你!你!”劉金梅氣得渾身發抖,語無倫次。
許茵茵叉腰上前,毫不示弱地回懟:“我怎麼了?允許你打人,就不允許我折斷你的柺杖?”
說著,她拿起斷成兩截的柺杖,狠狠打在蕭大牛身上。
蕭大牛疼得嗷嗷直叫。
劉金梅氣得臉色鐵青,“你敢打我的寶貝孫子!”
打蕭大牛就是她的寶貝孫子,打蕭長霖就不是她的寶貝孫子了?
如此雙標,真是令人髮指!
“老太婆,你有沒有良心,蕭大牛是你的孫子,蕭長霖就不是你的孫子嗎?更何況他的腿還受了傷,你偏偏要打他受傷的地方!”許茵茵強壓怒火,冷冷說道。
怎料,劉金梅非但沒有絲毫悔意,反而趾高氣昂:“我就是故意的!”
許茵茵真想掄起柺杖打在劉金梅的嘴上,但她知道,若真如此,即便有理也說不清了。
到時候族長必定會站在劉金梅那邊,為他們撐腰。
這就是古代,輩分壓人,令人憋屈至極。
心中怒火難平,許茵茵又狠狠打了蕭大牛一棒子。
蕭大牛趕緊躲到劉金梅身後,他知道沒人敢對老太太動手。
張婉禾聽到屋內的動靜,急忙趕來,看到這一幕,頓時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沒了柺杖的劉金梅走到一條凳子前坐下,伸手指著張婉禾,厲聲斥責:“張氏,這就是你生的好兒子,這就是你娶來的好兒媳婦!”
“既然你教不好,那就讓我這個老太婆來教!”
“我今日就要做主,將許茵茵這個毒婦休棄!”
聞言,張婉禾趕緊跪下。
若是從前,許茵茵品行不端,動輒拿孩子出氣,她或許會同意休棄。
可如今,兒媳婦已改過自新,雖對外人冷淡,卻是為了家人好。
若非二房欺人太甚,她又怎會動怒打人!
“娘,茵茵也只是見長霖受傷,情急之下才折了您的柺杖。”
“柺杖我會賠您,但休棄之事萬萬不可啊!”張婉禾苦苦哀求。
蕭長霖見母親跪地,心中嘆息,也上前跪在劉金梅面前。
“奶奶,我不同意休棄許茵茵。”
“她是我的娘子,我有權利決定她的去留。”
“折斷柺杖是茵茵不對,要打要罵您都把氣兒往我身上撒。”
原本被許茵茵的氣勢震懾的劉金梅,頓時又恢復了往日的囂張跋扈。
即便許茵茵再潑辣又如何?她的婆婆、丈夫還不是得聽自己的話。
而她,作為人婦和兒媳得聽他們的話。
劉金梅給蕭大牛使了個眼色,蕭大牛趕忙撿起地上的半截柺杖,走到跪在地上的張婉禾和蕭長霖面前。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眼中滿是陰毒。
這兩日大伯一家人可囂張得很,害得大哥痛不欲生,自己也備受埋怨。
今日,他定要報了前些天的仇!
打張婉禾他自然不敢,畢竟她是長輩。
但蕭長霖不同,他們是同輩。
他舉起半截柺杖,就要朝蕭長霖打下去。
許茵茵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推開,隨即伸手扶起蕭長霖和張婉禾。
“瘋了嗎?她要罵就隨她罵,要打就任由她打?”許茵茵滿臉恨鐵不成鋼。
張婉禾拉住許茵茵的手,示意她別說話。
“你們奶奶是我的婆母,就像我是你的婆母一樣。你們爹失蹤,我這個當媳婦的應當為他盡孝,婆母打罵我都是應該的。”張婉禾低聲說道。
許茵茵心中怒火更盛,卻又無可奈何。
張婉禾生存在這樣的世界,思想早已被封建禮教荼毒。即便她有自己的想法,面對社會的壓力,也不得不低頭。
服從,成了她的本能。
“盡孝難道就是任由對方打罵,搶奪自己的東西?”
“這些年來,咱們家禮讓了他們多少?又被他們搶奪了多少?凡事都要有個度,超過那個度,恕我難從命,你們也不能從命。”
許茵茵立在門口,挺直了身板。
蕭長霖逆光看著她,心中震撼不已。
他知道她變了,可當這樣的話從她口中說出,依舊令他感到肅然起敬。
“許茵茵,你怕不是想忤逆!”劉金梅被她的反應氣得咬牙切齒。
“就是,難道你們想忤逆奶奶不成?就不怕奶奶告到官府,判你們個忤逆罪!”蕭大牛在一旁煽風點火。
許茵茵正欲回擊,蕭長霖拉住了她。
他沉聲道:“若是這樣奶奶就要去官府告忤逆罪的話,那便請便吧!”
他們家已經容忍太久了,就因為一個“孝”字,處處禮讓,處處被他們為難。
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不是他們給的不夠多,而是人心太過貪婪,劉金梅偏心偏得沒了邊兒。
既然這般偏心,那他們再如何遷就都是徒勞。
再遷就下去,只會滋長他們的野心,而不會得到半點感激。
劉金梅沒想到蕭長霖也會這麼說,一時間竟氣得不知該如何應對。
半晌,她抓著蕭大牛的胳膊站起來,憤怒使得她的表情扭曲。
“好,你們真是好樣的。既然如此,那也就不多說了,直接步入正題吧。”
“聽說許茵茵不知道從哪兒得了一些錢財,買了不少東西回來。把她今天買回來的東西都交給我,再把剩下的錢財也全交給我,這事兒就算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