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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村長帶著知青們領完糧食之後,讓白月華先到村口等她,他先帶著些知青去知青點。

村長帶著新知青們走進知青點時,院子裡正在晾衣服的幾個老知青立刻停下了手裡的活計,眼神警惕地打量著這群新人。

“都過來!”村長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屋裡又鑽出來五六個青年,有男有女,個個曬得黝黑,手上都是老繭。

“這是新來的知青,以後跟你們一起住。”村長指了指身後的幾個年輕人。

“你們現在人多了,不要鬧事,都是知青,不至於素質還比不上我們村裡人吧。”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站在最前面的一個方臉青年,“劉建軍,你是老大哥,帶帶他們。”

那個叫劉建軍的青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放心吧村長,我們一定好好’照顧’新人。”

村長前腳剛走,院子裡的氣氛立刻變了。

劉建軍轉身就走,根本不想搭理這些新來的知青。

吳青青在火車上基本上就在廁所那邊站著,又一路走到了向陽公社,現在好不容易到了知青點,能歇歇腳,但他們初來乍到的,根本不知道屋子是怎麼安排的,也不幹輕易進去。

吳青青這時候又使出了她的裝可憐大法。

她腳下一踉蹌,裝作虛弱頭暈的樣子,碰到了一旁的王玉全。

王玉全看到吳青青這虛弱的樣子,立馬扶了吳青青一下,看著吳青青,營養不良的臉,但那雙眼睛水汪汪的看著他。

王玉全嚥了咽口水,問到:“吳同志,你怎麼了?”

吳青青手抓住王玉全到胳膊,借力起身,說道:“謝謝你王同志,我站太久了,頭有點暈。”說著吳青青還袖子裝模作樣的擦擦額頭,彷彿是擦去那不存在的虛汗。

王玉全看到吳青青這個樣子,還和吳青青有了身體接觸,立馬就支稜起來了,完全忘記他被白月華整治的事情了。

王玉全對著劉建軍的背影喊道:“喂!我們住哪?”

劉建軍本來想晾著他們一會,挫挫他們的銳氣,讓這幫老知青出出氣。

沒想到新知青裡面有王玉全怎麼個傻子。

劉建軍將手上的東西拿回屋後,出來說道:“都聽好了!”他叉著腰,居高臨下地掃視著新人。

“新來的,在這裡,我說了算!新來的睡最靠門的位置,值日從明天開始,女知青負責做飯,男知青挑水劈柴。”

“你們現在用的柴是我們撿的,你們用完要還。”

一個戴眼鏡的男知青不服氣地推了推眼鏡:“憑什麼你說的算,我們為什麼要聽你的?大家都是知青…”

話還沒說完,劉建軍一徑直走到戴眼鏡的男知青面前:“就憑老子來了三年!就憑這個!”他晃了晃拳頭。

新知青們頓時噤若寒蟬。

吳青青怯生生地問:“那…那我們住哪…”

“女知青住東面那個屋,男知青住西面那屋。”劉建軍不耐煩地揮手。

與此同時,白月華正站在村口的大槐樹下等著村長。

她在心裡盤算著要怎麼修繕那間獵戶的房子。

“白知青,久等了吧?”村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帶你去看看趙老蔫的房子。”

兩人沿著村道往西走,越走越偏僻。

最後在一處小土坡上,看見了一間孤零零的土坯房。

房子屋頂的有些地方已經能看到天,木門歪歪斜斜地掛著,門板倒是沒有什麼破損。

“就這了。”村長撓撓頭,“說實話,條件是不太好…”

白月華卻眼前一亮。

這房子雖然破舊,但位置僻靜,後面還有一片小樹林。

最重要的是,離村裡其他人家都有段距離,正合她意,這樣她進空間也方便。

“挺好的。”她說著,已經快步走上前去推開門。

一股黴味撲面而來,屋裡積了厚厚的灰塵,但結構還算完好。

牆角堆著些生鏽的捕獸夾,牆上還掛著幾張獸皮。

村長跟進來,踢了踢地上的破瓦罐:“趙老蔫活著的時候就不愛收拾,你看這亂的…”

白月華卻注意到屋樑上掛著一捆完好的麻繩,牆角還堆著些木板。她心裡已經有了修繕的計劃。

“村長,我就要這間了。”她堅定地說,“明天我就開始修。”

村長驚訝地看著她:“你一個姑娘家,真能幹這活?要不我找幾個壯勞力幫你。”

“那就麻煩村長了。”白月華笑了笑,現在天氣還不算冷,馬上就要臨近秋收,到了秋收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下大雨,加上搶秋,村上的人在下地都得累夠嗆,哪還有力氣給她修房子,不如現在儘快修完。

白月華轉身蹲在地上,在自己的大包裹裡面掏呀掏。

接著包裹的遮掩,拿出了由一塊兩塊組成的十塊錢遞給村長,一同遞過去的還有一袋紅糖。

紅糖在城裡都是稀罕物,在鄉下更是稀罕。

村長用手在褲子兩側摩挲著,想著到底要不要接。

白月華直接把紅糖遞到村長手上,村長收了這紅糖之後,笑呵呵的說道:“白同志,那明天下工的時候,我帶上村裡面的小夥子來給你屋頂修修。”

這一來二去的天快黑了,村長看看天,叮囑她晚上注意安全,明天記得到大隊部領工具,便離開了。

白月華在屋裡轉了一圈,把包袱放在還算完好的炕上。

她推開後窗,發現後面竟然有個小菜園,雖然已經荒蕪,但土質看起來不錯。

“太好了…”她輕聲自語。

天色漸暗,白月華先把門板給修了,起碼保證晚上睡覺安全。

白月華又回到屋裡簡單收拾出一塊能睡覺的地方。

折騰了半天她正打算生火做飯,突然聽到外面傳來腳步聲。

“有人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是吳青青。

白月華皺眉,放下手裡的柴火:“有事?”

吳青青推門進來,身上還揹著她的鋪蓋捲兒,臉上帶著假惺惺的笑:“白同志,知青點實在太擠了,我能不能…”

“不能。”白月華乾脆地打斷她。

吳青青的笑容僵在臉上,隨即變了臉色:“你別給臉不要臉!小心一個人住在這,半夜老光棍爬進來,到時候你就一輩子留在村裡!”

“要是有我在…”

不等吳青青說完,白月華不慌不忙地拿起牆角的一根木棍:“是嗎?那你回去的路上可得小心點,別光棍沒來找我,先去路上堵你了?”

吳青青被她這態度激怒了,但又被白月華說的話嚇到了,她此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硬著頭皮回懟道:“你以為這是在火車上?還有人幫著你啊?這是在鄉下,等你名聲壞了,看你不…”

白月華突然笑了,舉起手上的棍子,那笑容讓吳青青後背一涼:“別用名聲嚇唬我,你要是再晚點走,天黑了回到知青點,我的名聲不會臭,說不定你的名聲就已經臭了。

誰知道一個女知青大晚上不回知青點,是不是被人拖到苞米地了?”

白月華邊說還邊揮動兩下手裡的棍子。

吳青青嚇得倒退兩步,眼看住進去無望,又害怕白月華說的事情發生轉身就跑,結果被石頭絆了一跤,摔了個狗吃屎。

白月華站在門口,冷眼看著她狼狽逃走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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