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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寒冬臘月,大雪紛飛,天氣陰沉的可怕。

身上插滿管子的葉秋白睜大雙眼絕望的躺在病床上。

病房門被人推開,沉悶的腳步聲響起。

看到丈夫的瞬間,葉秋白灰敗的眼睛中有了一絲神采。

“天賜,你終於來看我了……”

丈夫執意要跟她離婚,她覺得丟人不願意,劉天賜情急之下推了她一把,她倒地後磕到了後腦勺鮮血流了一地。

劉天賜驚慌之下一走了之,是有人上門看病發現了她,這才及時把她送到醫院。

她身上的外傷並不嚴重,但傷口一直血流不止,做了全身檢查後才發現是乳腺癌晚期。

她住院治療的這些天,一直等著丈夫回心轉意過來看她。

卻只看到劉天賜摟著一個妝容精緻的女人。

女人站立的位置逆著光看不清臉,只看到她的手上還牽著一個十幾歲的男孩。

“你們,你們……”

葉秋白急的說不出話,她張開嘴大口的呼吸。

劉天賜看她這樣厭惡的別過臉,說話時還帶著一絲不耐煩。

“葉秋白,你一個一無是處的農村婦女嫁給我當上軍官太太,享盡了榮華富貴。”

“靜怡她懷了我的孩子卻因為你遠走他鄉,這些年來吃盡苦頭,還差點客死異鄉!”

“你該死!你早該把位置讓出來了!”

葉秋白聽了這話眼裡的光熄滅,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呵呵,我一無是處?我農村婦女?我享盡榮華富貴?”

“劉天賜,你別忘了,你的父母是誰照料的?你姐姐的爛攤子是誰安頓的?你妹妹是誰培養成才的?”

“你執行任務受傷瀕死是誰給你找的醫生?當初你能坐上這個位置又是誰的功勞!”

“劉天賜!你忘恩負義!你不得好死!”

“噗——”

咽喉中傳來濃濃的鐵鏽味,葉秋白順勢咬碎了牙齒裡藏著的毒藥,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濺了他們一身。

“劉天賜,我能給你這一切也能收回!我就要死了,你們這對渣男賤女也別想好活!”

葉秋白在大笑中死去,她的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笑。

那毒藥本是劇毒之物,混合著她的血液吐出來之後,很快就透過衣物入侵到他們的皮膚裡。

不出三個小時他們就會暴斃而亡,一起給她陪葬!

可即便害她的人就要死了,她心裡還是覺得好恨啊!

如果有來生,她一定不會嫁給這負心漢,一定不會給他青雲梯,她要他零落成泥,一輩子沒有出頭之日,最後鬱鬱而終!

劉天賜怕極了葉秋白死前那幽怨的眼神,他帶著情人和孩子狼狽逃離。

病房門關上那一刻,葉秋白脖子上戴著的平安符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那是爺爺臨終前去省城的古寺一步一叩求來的。

光暈緩緩的包裹著葉秋白,直至把她整個人覆蓋,葉秋白臨死之前濃烈的恨意跟光暈交纏在一處,最後變成了一個灰色的光圈。

……

“哥,靜怡姐不見了!”

劉佳竹的一聲驚呼響起,原本牽著新娘的手準備拜堂的劉天賜身子一抖,好像這時候才魂魄附體。

他原本牽著葉秋白的手好像被燙著了一樣,他鬆開她的手用力在她肩膀上一推。

“賤人,等我回來再跟你算賬!”

劉天賜的力氣很大,葉秋白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爺爺從人群中衝了出來,一下扶住了葉秋白,不過她的腦袋還是在牆上磕了一下。

葉秋白額頭上擦破了一點皮,紅蓋頭底下,她的眼神逐漸變得清明。

她臉上的喜悅被冰冷覆蓋,眼神頓時變得凌厲。

“新郎都走了?這婚禮還怎麼繼續?”

爺爺焦急的聲音響了起來,婆婆張豔霞立刻接了話。

“這不是我們家天賜遇到急事了嗎?新娘都接過來了,婚禮肯定要繼續的!”

爺爺雖然只有一個人,但卻喊出了千軍萬馬的架勢。

“這沒有新郎的婚禮我們辦不了,這不合禮數!”

他不願意自己的孫女受一丁點委屈,這種沒有新郎的婚禮根本不應該繼續。

張豔霞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立刻跟他大吵了起來。

“我們請了這麼多人過來,花了這麼多錢辦酒席,這婚說不結就不結了?你知道我要損失多少錢嗎?”

“問題不是出在我們這裡,爛攤子你們自己想辦法解決!”

兩人吵得不可開交,最後有人提出讓葉秋白自己做決定。

“秋白,你自己做決定!”

“兒媳婦啊,你這一隻腳都跨進我家的門了,咱們馬上就要是一家人了,你可得好好想清楚了。”

爺爺和張豔霞的目光都落在葉秋白身上,都在等著她的回答。

葉秋白當著眾人的面掀開紅蓋頭,露出一張年輕嬌美的臉。

現在是1982年的10月15日,她重生到了她跟劉天賜結婚的那一天。

上輩子她跟劉天賜結婚的時候,何靜怡也是突然消失不見。

但是因為兩人還沒領證,劉天賜不敢做的太過。

他堅持跟她拜完堂就找人去了,新婚當天讓她獨守空房。

但因為去慢了一步,沒趕上何靜怡離開的火車,後來多方打聽也沒找到人,就這樣因為遲了一步徹底失去了她的消息。

這件事情成為劉天賜一生最大的遺憾。

他瘋了一樣在鎮上找了三天,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邋里邋遢,比之乞丐也好不到哪去。

他回來後洗了個澡睡了一覺,第二天沒事人一樣跟葉秋白道歉,第三天跟她領證結婚,成為法律意義上的夫妻。

婚後他藉口身體不適,一直沒跟她圓房,沒過多久他參軍的消息下來,當年11月初就去了部隊。

葉秋白的爺爺是村裡有名的中醫,她繼承爺爺的衣缽,小小年紀醫術了得。

她原本因為救治軍官有功受到部隊的邀請,請她去部隊做軍醫還給她編制。

卻因為劉天賜臨走前說,我參軍去了,家裡這個情況總歸要人照顧,你就留下來吧,葉秋白因此放棄了自己的職業生涯。

葉秋白沒當成軍醫,她用這個恩情換成了對劉天賜的特殊照顧。

劉天賜入伍以後順風順水,每次做任務都有人帶著躺贏,他一路高升,卻以為是自己的本事。

根本沒想過這是葉秋白提前給他鋪好的路,所以他才能在短短的十幾年從一個沒背景沒能力的小兵升到團長的位置。

婚後葉秋白在家伺候他癱瘓在床的母親,照顧他醉酒後喜歡打人的爸爸。

劉天賜的兩個姐姐結婚後遇人不淑,葉秋白領著她們回去打抱不平。

她被打的一身是傷,這才拿回了她們的嫁妝,搶回了孩子的撫養權,讓她們順利跟渣男離了婚。

卻沒想到她們怪她多管閒事,破壞了她們的婚姻。

她們不僅把孩子扔給她帶,還經常拿她撒氣,找她要錢。

葉秋白治病救人無數,有兩個病人看她可憐,出於報恩娶了她的兩個姑姐這才算消停。

劉天賜兩個妹妹也不是省油的燈,小小年紀在學校打架鬧事,經常捉弄別人,葉秋白賠著笑臉接受老師的批評,還要自己掏錢賠償。

她在這個家裡隱忍多年,累出了一身的病,結婚十幾年一直守活寡,最後乳腺癌晚期才發現丈夫早就在外面有人了。

劉天賜不是不喜歡女人,只是不喜歡她。

以前她以為自己的真心付出,總能換來劉天賜的感恩,總有一天會回頭看到自己。

卻沒想到,他把她娶回來只是看中她的醫術,想利用她幫父母調理身體。

他不愛她但卻知道她的用處,當做施捨一般給了她一個妻子的身份,卻因此困住了她一生!

最後反過來說她名利雙收,享受了一輩子,簡直可笑至極!

“這個婚不結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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