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同太上皇作戰時,殺人都要有確鑿的證據,你現在必須給出一個解釋!”
齊鎮態度傲慢無禮,彷彿他是皇帝。
牛忠低聲道:“殿下,那身戰甲是太上皇賞給他的,這老東西總喜歡穿著它炫耀,自以為了不起。他看不上的一切,無論對錯,都故意找麻煩。”
李恪眉頭一皺,眼中閃過明顯的不悅。
倘若記憶無誤,太上皇李淵似乎明年就要走到了人生的盡頭。
李恪輕輕一笑,眼中流露出深邃的光芒,緩緩開口。
“洪叔,你去……”
他對洪天說了幾句後,邁開步伐。
此時,齊鎮也注意到了李恪,急忙從隨從的身旁站起,朝著李恪的方向走去。
他曾在李淵麾下供職一段時間,對李恪自然有所瞭解,儘管李恪對他並不熟悉。
他微微欠身,恭敬道:“殿下!”
李恪露出一絲笑,看來這老東西並非一竅不通人情世故,只是覺得自己靠山太大了,就飄了。
他目光深邃地瞥了齊鎮一眼。
“齊老大清早站在人家門前叫罵,我有何得罪之處?”
李恪的姿態極其謙遜,沒有絲毫仗勢欺人的態度。
這一幕被周圍看熱鬧的人看到,不禁在心中稱讚,殿下如此禮貌,即使被人在門前辱罵也能保持冷靜,真是大度。
齊鎮臉色略顯僵硬,顯然是碰了個釘子。
他本不想與李恪結怨,畢竟再怎麼說都是李二的親兒子。
但這次的好處太大,足夠讓他一家百輩生活無憂,所以不惜冒險來找李恪。
因為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想要為後代留下財富,就算是一次賭注。
他不由自主地看向人群中一個角落,見那人點頭,立刻下定決心,抬頭直視李恪。
“殿下,此次我是為糧商的事情而來,懇請您告知他們究竟犯下了何等罪行,以至於您下令抄沒其家產。
今日不僅我一人前來,更有各地鄉紳齊聚,他們也期望殿下能賜予我們一個公正的答覆。”
說完,指向身後的一眾人等。
“不錯,殿下理應給我們一個明白交代。”
鬧事的,都是各地德高望重的鄉紳,此刻紛紛站在齊鎮一邊,共同聲援,要求李恪給出一個交代。
“交代?”
李恪面色驟變,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沉聲道。
“這些狗東西,國難當前坐地起價,安州司馬與其勾結,無所作為,我為百姓剷除貪官汙吏以及不良奸商,有何不妥?”
他目光如刀,橫掃在場眾人。
那充滿殺氣的眼神,立時讓那群鄉紳退縮,沒人敢與李恪對視,甚至停止了叫囂。
這人是出了名的狠辣,如果被逼急了,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一群廢物!”
當地世家之一陳家的陳友鵬,臉色鐵青。
這些傢伙也太不中用,輕易就被嚇住了。
他給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立即跳出來。
“他們不過是糧商,殿下指責他們私藏糧食,意圖發國難財,總該有證據支撐。你這樣無憑無據地指責,實在太過輕率。”
此話一齣,眾人立刻響應,表示贊同。
“確實,證據至關重要!”
“大唐律法嚴明,即便是殿下也不能隨意剝奪無辜生命,我們必須依靠證據行事。”
“若無確鑿證據,殿下的行為便成了排除異己,草菅人命,對此我們須要求一個公道!”
有了說辭後,他們展現出強勢的態度,言辭也變得堅定有力。
光天化日,他們絕不相信李恪會公然行兇。
“證據?”
李恪聞言,眼中閃過一抹不屑,幾乎要笑出聲來。
他們想用這種手段來威懾他,簡直將他當作了一個無腦的機器。
他冷笑一聲,道:“我向來主張仁德,絕不冤枉無辜,更不會為排除異己而隨意殺人。
你們看看各大世家,他們不是安然無恙?若要排除異己,我自然先將所有世家剷除,壟斷整個涼關。
至於那司馬的事,是老牛說他貪贓枉法的。”
此話一齣,牛忠的臉色瞬間蒼白。
怎會如此?
他分明已經投靠李恪,怎麼反而被扣上這口黑鍋。
“牛忠?”
“原來是你,不好好鎮守涼關,跟著殿下胡鬧,你是何居心?”
士紳們臉色鐵青,一個個恨得牙癢癢,目光如刀,幾乎要將牛忠吞噬。
“…….”
牛忠有口難辯。
他心中清楚,這是李恪在斷他的後路,迫使他只能一心一意跟隨他。
不過,既然決心已定,即使成為李恪手中一把鋒利的刀,也在所不惜!
面對張牙舞爪的敵人,他的眼中掠過一抹狠辣。
“即使是本將軍,你們又能如何?那些垃圾,本將軍早已忍無可忍。”
牛忠咬緊牙關,怒火中燒。
這是他壓抑多年的怒火,是對大唐所有貪官汙吏的絕望。
如果沒有李恪,涼關將士都將食不果腹。
這幾年來,跟李恪拿了多少好處?
哪個士兵不是吃的滿嘴流油?
這也是為什麼李恪能那麼快讓涼關軍聽命的原因。
他派人將一本賬目送來,摔在齊鎮等人面前。
上面記錄著安州司馬十多年來,殺人滅口的證據。還有陳、王兩家與貪官勾結操控米價的事……
鐵證如山,立刻讓齊鎮等人無言以對。
一旁的百姓原本只是打算看個熱鬧,然而看到證據後,紛紛變色,忍不住破口大罵。
“什麼?安州災情嚴重,百姓活不下去,結果那貪官僅僅土地就有二十多萬畝?簡直喪盡天良。”
“他們還為貪官叫屈,說不定也是一丘之貉,打他們!”
一些憤怒的百姓開始丟石塊和爛菜葉。
這太過分了,證據確鑿下竟然還有人袒護。
齊鎮臉上捱了一下,瞬間一股臭氣瀰漫,原來是臭雞蛋砸了他一臉。
他瞥了眼人群中的陳友鵬,咬著牙道:“殿下,請不要混淆視聽,即使有人犯罪,也不該株連全體。至於殿下如今草民之身,卻指揮涼關軍做事,我覺得你是想造反。”
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退路,他索性直接將罪名推給李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