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
【剛剛路過你家，敲門沒人應。】
【路上撿了條狗，和你像，送你。】
【明天裝監控的會來，記得開門。】
寥寥幾行字，言簡意賅。
鬱綿綿看見消息，怔忪之餘，莫名有些不爽。
什麼嘛，他在說她長得像這條黑狗嗎？
不過，為什麼要送她狗？
鬱綿綿握著手機，想敲下拒絕的話。
“嗚嗷~”
似是察覺到鬱綿綿的意圖。
腳邊的小狗可憐汪汪地蹭了下她的褲腿，發出難過的嗚咽。
鬱綿綿的心軟了軟。
她蹲下身，抬手揉了揉拉布拉多的狗頭，溫聲道：“不是我不想養你，是我沒有東西餵你。”
“汪！”
小狗奶聲奶氣地衝她吠了一聲，扭頭從暗處拽出一袋二十斤的狗糧。
鬱綿綿心中動搖，嘴上依舊堅定。
“只吃狗糧不太營養，小黑，你還是跟著我哥吧。”
“他能給你買窩買奶粉，還能請阿姨照顧你，跟著我你只會——”
話沒說完，小狗嗷嗷兩聲，從角落裡拖出一隻裝著奶粉的毛絨狗窩。
狗窩是粉色的，上面特意貼了一層保護膜。
保護膜上打滿了水印，鬱綿綿粗看了一眼，是某家大牌的特有logo。
這確定是撿的嗎？
鬱綿綿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算了，顧知衍來的時候沒叫醒她，就是鐵了心要將狗留在這。
也是為了給她找個伴吧。
鬱綿綿沒再拒絕，給小狗拍了張照發過去，配了句“謝謝哥哥”。
–
s市，華燈初上。
坐在邁巴赫後座假寐的顧知衍聽見懷中的手機震動一聲。
他打開屏幕，看見頂著小狗頭像的聊天框彈出兩條消息。
謝謝哥哥。
簡單的四個字，讓顧知衍舒展了眉。
他點進聊天框，剛想回復，一條語音通話彈了出來。
指尖先一步點了接通。
顧知衍蹙眉，聲音已經傳了過來。
“哥哥，媽媽說你今天買了一隻小狗是嗎？”
乖巧輕柔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隱隱帶著幾分討好。
顧知衍皺眉：“沒有。”
“沒有嗎？媽媽還給我拍了照片，說那是你送我的禮物——”
少女的話音驟然拉遠，顧知衍聽到短促噓聲，下一秒，手機傳出一道略顯成熟女音。
“知衍啊，你把狗帶回來。”
“你妹妹喜歡。”
女人語氣很直，帶著幾分不容置喙的強硬。
顧知衍斂眸：“送人了。”
“送人了？我下午去你辦公室還看見了。”
“你送誰了？我記得你朋友都狗毛過敏……”
女人說到一半，瞬間嚴肅起來：”知衍，你送綿綿了？”
“你怎麼又這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管，先跑去管人家？”
“她就是一個沒良心的白眼狼，你不要忘了，她把你妹妹害得有多慘！”
女人喋喋不休的聲音不斷傳來。
顧知衍不答，垂眸關了手機。
顧家。
通話中斷的聲音響起。
蘭靜芳看著36秒的通話時間，保養得當的容顏氣得有些猙獰。
“這個不孝子！”
她咬牙低罵了幾句，餘光瞥見顧思晚黯然的神色，凌厲的眉眼頃刻柔和下來。
“思晚，你喜歡小狗的話，媽媽明天去陪你挑一隻。”
顧思晚咬了咬唇，素淨清純的臉上閃過幾分自責和慚愧。
“是我不好。”
“哥哥是看著綿綿長大的，我沒經他的允許，就把她趕出去了，哥哥怨我是應該的。”
蘭靜芳柳眉一豎：“你怎麼能這麼說自己？”
“讓綿綿出去，是我的主意，他難道還能怨我這個當媽的不成？”
她頓了頓，看向顧思晚的目光中盈滿心疼。
“思晚，你別往心裡去。”
“等你哥哥回來，我讓他給你道歉！”
顧思晚欲言又止，蘭靜芳摟住她：“就這麼說定了！”
“你是媽媽的親生女兒，媽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
說完，蘭靜芳目光一沉。
早在見到思晚的那天，她就知道綿綿不是自己的女兒。
她本來以為綿綿只是有些嬌縱，留在家裡養也無妨，可這些日子她愈發放肆，三番兩次傷害思晚。
如今，還奪了原本屬於思晚的寵愛。
明日她定要去見見她，讓她歇了回來的心思。
蘭靜芳哄著顧思晚去休息，等樓下恢復寂靜，她才看向候在一旁的管家。
“安排一下，明天去見綿綿，我有話要和她談。”
“是，夫人。”
–
郊外。
身處輿論中心的鬱綿綿一無所知。
她費了一番力氣，將小狗的窩挪到小倉庫邊的過道，安頓好洗了手，開始備菜。
下午剩的一把芥蘭斜刀切段，牛肉切薄片簡單醃製備用。
鬱綿綿從冷藏櫃中取出一隻新鮮土雞，剁成小塊，下薑片和薄鹽抓拌均勻。
她不喜料酒的味道，便開了一小瓶炒菜用的白酒，滴了兩滴進去。
肉菜備完，鬱綿綿又從地上的編織袋裡翻出三個拳頭大的土豆和一把香菇洗乾淨。
土豆去皮切滾刀塊，香菇去柄切片。
裝袋的時候老闆娘送了一把青椒，鬱綿綿沒放過，洗淨切絲，放入準備好的蔥薑辣椒的配菜碗裡。
一切準備就緒，鬱綿綿煮了五杯米飯，洗手坐下玩手機。
睡了一下午，她還沒來得及看其他消息。
眼下打開消息欄，鬱綿綿才發現，她的二手app已經被人輪番轟炸。
“你好，這套衣服還在嗎？幾成新？”
“東西是正的嗎？支持驗貨嗎？”
“姐妹，東西還在的話吱一聲，我馬上拍！”
一連串的消息彈出來，鬱綿綿看得眼花繚亂。
她翻到底下，正想回復第一條。
不遠處的小黑狗忽然豎起耳朵，朝門口汪汪叫了起來。
“汪嗚汪嗚！”
洪亮的犬吠震得鬱綿綿耳膜刺痛
她揉了揉耳朵，剛要過去安撫，就聽到門外響起一道規律的敲門聲。
“叩叩。”
鬱綿綿放下手機，心頭一跳，莫名有些緊張。
這次的客人，會來自哪裡呢？
“鏘鏘~恭喜綿綿，又來新單啦~”
“請馬上前往門口接待客人~”
小七的聲音在腦海中迴響，接單的叮咚聲響起的同時，鬱綿綿打開了門。
外面一片漆黑。
唯有長廊的鎢絲燈孤寂地亮著。
天好像忽然冷了。
片片純白的雪花從天空飄落，鬱綿綿眨眼，有些好奇地伸手去接。
還沒觸碰到雪花，一道高大的身影猛然撲來。
“砰！”
天空一聲巨響。
鬱綿綿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再睜眼，自己已經躺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
凜冽的氣息混合著淡淡的血腥味鑽進鼻尖，鬱綿綿心頭一緊，想要掙脫。
結果一伸手，指尖意外按到一片緊實有力，線條流暢的肌理。
什麼部位。
鬱綿綿沒分辨出來，下意識用手捏了捏。
好硬。
這手感，有點像腹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