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照自告奮勇地幫鬱綿綿上了菜。
溫暖的室內，誘人的菜香瀰漫開來。
秦照把麵條端到三人面前，剛轉身，忽然嗅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腥氣。
身後，女孩接過筷子，小心翼翼地夾了一塊黃燜雞。
濃郁的香氣混合著淡淡的辛辣在舌尖漫開，女孩咬了口鮮嫩多汁的雞肉，還沒來得及細細品嚐，就看到上菜的男生去而復返。
他轉身大步跨上前來，如炬的視線落到自己身後。
女孩脊背一僵，心中湧出幾分不好的預感。
沒等她反應過來，男生猛地俯身，單手拎起她背後趴著的小孩，往旁邊一放。
“沒記錯的話，這裡是安全區。”
“你帶個小喪屍在這，是想害人家店主嗎？”
秦照眯起眼，如翡翠般瀲灩漂亮的眼眸中漫過幾分危險。
女孩蒼白的臉色倏然一青。
筷子從指尖滑落，她仰起臉，空洞無神的眼睛輕輕掃了男人一眼。
又垂下頭，愣愣地看著蜷縮在長凳上，皮膚青白滿臉痛苦的小孩，自顧自地喃喃出聲。
“杳杳不會傷人的。”
秦照挑眉，還想說些什麼，眼前的少女已經起身，將小孩抱到懷裡。
坐在對面的少年見狀，不由也開口解釋。
“這位先生，你誤會了。”
“杳杳被感染的時候，才三歲。”
“感染之前，她本來就是植物人，就算成了喪屍，也不會有攻擊性。”
秦照有些意外。
“既然已經是這樣了，為什麼還要帶著她？”
“把她放在喪屍堆裡，那些同類也不會傷害她。”
“反觀你們，”秦照垂眸看著三個面黃肌瘦的小孩，眉梢忍不住抬了抬，“你們力量太弱，就算是覺醒了異能，也沒辦法好好生存。”
“帶著她走，不僅會引來喪屍，還會被人針對。”
秦照沒覺醒異能前，是個身手還行的國際特工。
前段時間，他難得回來休假，不想剛好碰到s城爆發喪屍病毒。
而昨天，他被同行追殺後，被路過的高級喪屍抓了一下。
沒多久他就發起了高燒。
迷迷糊糊之間，他在飄雪的黑夜中看到了這間餐館。
想到這，秦照愈發覺得自己命好。
“話不是這麼說的。”
少年忍著飢餓，強行將視線從香氣撲鼻的黃燜雞裡移開。
“杳杳還能救的。”
“來的路上我都聽說了，s城臨近的y市裡，有個科研基地。”
“那裡已經研發出了最新的藥劑，只要打上一針，杳杳就能恢復正常了。”
秦照訝異。
“這你也信？”
少年一愣，眼底流淌出幾分困惑。
“如今喪屍橫行，物資稀缺，要是這藥劑真有用，我們為什麼會知道？”
秦照說完，看著少年停滯在半空中的筷子，忍不住道：“你到底吃不吃？”
“不吃給我吃。”
不知為何，秦照覺得今日的體力消耗得格外的快。
眼下，他看著幾人碗裡菜碼豐富的拌麵，下意識嚥了咽口水。
少年一愣，握著筷子的手迅速收回，低頭扒了口面。
像是生怕他會搶自己的。
秦照在心底說了句切，扭過頭，想出去幫忙，就看到鬱綿綿端著碗，朝自己走了過來。
“哇，老闆，你人太好了。”
秦照兩眼放光，伸手接過面，剛要坐下吃。
袖口忽然被什麼東西扯出。
他低頭，看見一隻白得發青的小手。
順著手看去，他發現那被喚作杳杳的小女孩不知在何時睜開了眼。
她眨了眨眼，長睫底下的幽冷黑瞳盯著他的手看了一會，蒼白的唇掀開，嘴巴里蹦出幾個破碎而怪異的音節。
“餓。”
“要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