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記住,你是侯府的嫡女,是我的親孫女,這是她江錦安比不上的。”
江嬌一愣,眼圈兒登時紅了起來:“祖母……”
她委屈巴巴的撲進江老太太懷裡,江老太太嘆了口氣,憐愛道:“無論何時,祖母都是護著你的,你不必覺得爭不過江錦安,你是祖母的嬌嬌兒,祖母怎會不疼你呢?”
江嬌哭的梨花帶雨,江老太太耐心哄了人許久,送走江嬌後劉媽媽進來。
今日之事再明朗不過,江老太太嘆了口氣,幽幽道:“是我小看了安兒,這丫頭今非昔比了。”
江錦安的那些小算盤在她眼前不值一提,積年內宅爭鬥,若是連這點小把戲都看不透,那她就是白活了。
劉媽媽道:“二姑娘也是受了委屈,這才想法子叫您知曉的。”
江老太太沉聲道:“這次是嬌兒做的不對,可她佔了嬌兒這麼多年的身份,即便是受些委屈又能怎樣……”
從雪松堂出來後,翠微便拉著江錦安道:“姑娘太好性兒了,就該趁著今日的機會讓老太太看清大姑娘的真面目的,姑娘為了讓紅珠幫忙還特地拿了咱們自己的銀子給她,廢了這麼大的功夫就這樣輕飄飄的把事情帶過去了?”
紅珠母親張媽媽得的是癆病,治癒的可能微乎其微,只是大把大把的銀子送進去,江錦安給的那五十兩也不過是杯水車薪,要知道紅珠這樣的貼身女使,一個月月例銀子不過五兩,江錦安一下子就給了五十兩啊!
翠微想想都覺得肉疼。
“傻翠微!”江錦安看著她這財迷樣子忍不住笑起來,她把翠微拉到身邊,低聲在翠微耳邊道:“瞧你這財迷勁兒的,不過是幾十兩銀子,張媽媽從前對咱們也算關照,即便最後不能救回她的性命,也算是盡了心意。”
主僕二人一起朝清梨院去,江錦安對翠微解釋道:“你以為祖母是那麼好忽悠的?她定然是看穿了此事與我有關,且江嬌才是人家的親孫女,親疏有別。”
“就算是知道江嬌陷害我,又能怎樣?祖母難道會為了個沒有血緣的我,真的責罰江嬌不成?”江錦安笑容苦澀:“到底人家才是一家人,祖母最疼愛的還是江嬌。”
“姑娘別傷心。”翠微安慰道:“還有翠微呢,翠微是一顆心都向著姑娘的!”
江錦安當然知道翠微向著自己,若非如此前世她怎會為護自己而死?
她聲音輕柔,解釋道:“今日之事經不起推敲,見好就收反倒能讓老太太對我有幾分憐惜之意,若是執意鬧下去,最後受罰的還會是我自己。”
她既然重生,便不會如前世一般任人宰割,不論是江嬌還是江淮,等她羽翼豐滿,才是復仇之時。
翠微點頭:“奴婢記下了。”
江錦安嗯了一聲,又說起生絲的事:“前些日子叫你租了庫房存放生絲,如今地方有了可沒買到生絲,今日我同你一起去外頭瞧瞧,偌大一個秣陵城,怎會半點生絲都無?”
翠微點頭應下,主僕二人一起回了院中。
晌午過後,江錦安同翠微一起出了府門。
兩人一起到了絲織坊,江錦安同翠微出門時,手下人便報給了陸清淵。
大堂內江錦安同掌櫃的商量著生絲的事,陸清淵躲在屏風後,瞧著姑娘因為買到生絲激動彎起的眉眼。
葉舟打量著自己主子,明明陸清淵沒什麼表情,葉舟卻覺得他心情頗好。
忍不住多瞧了一眼,陸清淵的眼刀子就投了過來,葉舟喉頭一緊,忙移開視線。
江錦安本是抱著試試看的想法出來的,誰料竟真的有生絲售賣,且存貨還不少,江錦安原以為城中有人大肆收購生絲,生絲價格定然不菲,誰料這家店鋪掌櫃實誠的很,竟不曾漲過價。
她便將手底下的銀子都拿了出來,簽字畫押後江錦安便讓掌櫃的把生絲都送去了她事先叫翠微租賃的庫房中。
兩人正欲離開之時,身後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江二姑娘。”
江錦安身子一頓,聽出這聲音是陸清淵來,她回過身:“見過小公爺。”
她今日出府喬裝改扮過了,目的就是不想讓人認出身份,誰知道會在這裡遇見陸清淵?
陸清淵明知故問,他四下掃視了一圈兒,“江二姑娘好端端的來絲織坊做什麼?”
江錦安彎起個客氣疏離的笑來:“小公爺來這裡是做什麼呢?您金尊玉貴的,為何來了這絲織坊裡?”
掌櫃的見這架勢,識趣的躲去了後院。
兩人對視著,陸清淵望著這張熟悉的面容,忽的一笑:“金尊玉貴又如何,這世上顯赫之人多了,不多我一個。”
“反倒是江二姑娘。”他頓了頓,壓低聲音道:“不論是城陽候府的二小姐,亦或者是東昌侯府的姑娘,您的身世較之那些布衣百姓,也算是顯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