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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般地沉默後。
又想要什麼?顧言的冷笑打破沉默:
教女兒裝哮喘病還不夠?現在連死都要算計?
他收起笑聲,語氣冷得駭人:
“小雨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母親?她是我的女兒,你敢詛咒她一句試試。”
陳璐嬌俏的聲音傳來:
“我和悠悠不想讓林夏姐誤會,你先去醫院看小雨,我們在家等你。”
顧言彷彿想到什麼,心慌了一瞬,勉強擠出幾個字:
“讓小雨等我,半小時後到。”
通話戛然而止。
收起電話,我撫摸著小雨的臉,柔聲呢喃:
“你看見了嗎?爸爸是在乎小雨的,他馬上就來給小雨過生日。”
曾幾何時,他跪在老爺子病床前發誓:只要林夏生下顧家血脈,我定視若珍寶。
可他食言了。
小雨出生到現在,顧言從未正眼瞧過她一眼。
小雨沮喪地問過我,為什麼爸爸不愛她?
我代替顧言編造了一個個謊言,在小雨心裡打造完美父親人設。
“滴—”
微信提示音打斷我回憶,是保安傳來的別墅監控視頻。
監控記錄著小雨鑽進水泥牆的秘密。
我顫抖著手指打開,看見小雨的身影時,再一次溼 潤了眼眶。
顧言撒了謊。
他今天見過小雨,為何要再三否認?
監控視頻裡,顧言從家裡出來的那一刻,小雨抱著他大腿,小心翼翼討好道:
“爸爸,求求你,只需要一分鐘,等媽媽拿回蛋糕,你陪我吹蠟燭就好……”
小雨很想要爸爸的生日禮物,但開口時,卻只敢要求他吹蠟燭。
顧言滿臉不耐。
從兜裡掏出一顆巧克力,隨手扔在別墅花園裡:
爸爸和小雨玩捉迷藏遊戲。
他扯開女兒攥著他西裝下襬的小手,指向黑黢黢的管道口:
“你先去找巧克力,然後躲起來。只要你乖,爸爸一定陪你過生日。
我的心驀然一緊。
小雨才5歲,她不僅怕黑,還患嚴重哮喘病,對蟎蟲和粉塵過敏。
“爸爸……我怕。”
回應小雨的,只剩下顧言冷漠的背影。
她握緊小拳頭,鼓起勇氣,踮著腳往花園裡黑洞洞的管道口走去……
我痛苦地閉上雙眼,不忍再繼續看下去,思緒飄回三小時前。
發現小雨失蹤後,我第一時間向顧言求助,卻怎麼也打不通電話。
絕望之際,我的手機傳來小雨兒童手錶的信號。
“小雨,你在哪?”
我順著信號找她,眼淚止不住往外湧,聲音顫抖地變了音。
那頭傳來細弱的呼吸聲,夾雜著塑料糖紙的窸窣響動。
媽媽……
小雨沙啞的聲音讓我的血液瞬間結冰。
她的聲音漸漸變弱,喘 息聲加重,信號也斷斷續續:
我找到爸爸藏的巧克力了,但是這裡好黑……”
我環顧四周,目光鎖定在花園裡,剛剛建成的陽光房。
拎著工具,我徑直走向陽光房。
幾乎同時,大門被人從外推開。
顧言領著一個嬌俏的女人,和一個6歲模樣的小姑娘進來。
看見顧言的瞬間,我眼睛一亮:
“阿言,小雨不見了,你知道她去哪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