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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花燃盡，我撥通顧言電話，質問他在哪。
他瞥了眼陳璐母女，壓低了聲音解釋：
“林夏，再等我30分鐘，我一會兒就到。”
“不必了。”
我掛斷電話，出現在顧言的面前：
“我無意打擾你們一家三口聚會，但請將小雨的衣服還給我。”
顧言沉下臉：
林夏，你有完沒完，能不能不要用骯髒的心思去揣度別人。
我無意與他爭執，徑直走進悠悠的面前，手輕輕撫摸裙子：
“這是小雨最喜歡的裙子，你的顏料染髒了裙子，她會生氣的。”
話音剛落，我已經伸手去扒悠悠身上的裙子。
“哇”的一聲，悠悠崩潰大哭：
“這個裙子是我的，我不給你，不給！家裡的一切都是我的，房子、車子、包括爸爸，都是我的！”
站在一旁的陳璐，將悠悠護在身後：
“你沒聽見嗎，這是悠悠的裙子！”
“啪”的一聲。
我揚起手，一巴掌甩在陳璐的臉上：
“何止顧言是你們的，’不要臉’三個字，也是你和你女兒的。”
她愣了一瞬，瞬間噤了聲。
林夏，非要挑今天鬧？顧言心疼地將悠悠摟進懷裡，今天是悠悠的生日，什麼事不能回家說？
我盯著顧言的臉，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跟著滴下來。
今天也是小雨的祭日。
只是顧言，你不配知道。
海風捲起我的衣領，我轉身離開時，陳璐擋在我面前。
她一把揪住我的袖子，扯住袖口上的黑布，怒目圓睜：
“林夏，你也為人母親，怎麼能做出這麼惡毒的事情？”
她將那塊黑布扯下，眼淚順著臉頰落下：
“今天是悠悠的生日，也是她得獎的日子，本來是件喜事，你戴著黑布條來是什麼意思？你是來詛咒我的悠悠？”
她眼淚如斷線的珠子，哭腔變大：
“你的孩子失蹤是你管教不嚴，你用歪門邪道來詛咒我孩子，今天我和你沒完！”
那塊祭奠小雨的黑布條，頃刻間被陳璐撕成碎片，飄散在風中。
“林夏，給悠悠道歉！”
顧言上前扶著搖搖欲墜的陳璐，她順勢倒在顧言身上。
“今天是悠悠6歲生日，她的生日願望僅僅是一場煙花……”
顧言，你知道小雨的生日願望是什麼嗎？
我苦笑著打斷他說話。
顧言眼神晦暗：“……”
“陳悠悠的願望是一場煙花，可你知道嗎，我的小雨，從未奢望能有一場盛大的煙花，昨天是小雨5歲生日，她的願望，只希望爸爸能陪她吹蠟燭。”
顧言緊盯著我。
我訕然一笑。
將小雨手心裡的那顆巧克力糖紙塞進顧言手裡。
他瞳孔微震，嘴唇動了動：
“小雨……”
“她有話對爸爸說。”
話音剛落，我將小雨生前最後一段錄音放給他聽：
“媽媽，我想要爸爸陪我們過生日，他答應我會回來找我的，你不要怪爸爸……”
聞言，顧言的臉剎那間變白。
他死死按住我的肩膀，聲音恐懼到了極點：
“你告訴我，小雨……她在哪？”
“她在……”
我眼神晦暗不明，指向臨海的墓區。
“悠悠，你別嚇媽媽！阿言！快送悠悠去醫院！”
我話音未落，身後的陳璐驚聲尖叫。
顧言沒有一絲猶豫，抱起暈倒的陳悠悠，小跑著離開。
路過我身邊時，我扯著顧言的胳膊，忍著怒氣提醒他：
“有份文件需要你簽字，事關小雨和我……”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乎那點生活費！”
他竟然以為，那份文件是我向他索要生活費的合同。
我苦笑了一瞬，將計就計：
“對。只要簽了字，以後我再也不阻攔你照顧陳璐母女。”
顧言瞥我的那眼，滿是涼薄。
“好！”
他動了動腮，掏出手機，沒有一絲猶豫，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了字後，抱著悠悠離開。
律師效率極高。
我坐上飛往日本的飛機上時，銀行卡便收到五千萬打款。
關掉手機之前，我將小雨的遺照，設置三天後發送給顧言。
而後，我扔掉手機卡，看著窗外漸漸變小的海城，內心感觸萬分。
這場噩夢終於醒了，我即將開始新生活。
顧言，我們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