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川嗤笑道:“二姨夫,不要拿什麼孩子不孩子的來說事,我已經18歲,成人了,再說我家的錢以後肯定是我的,我有發言權。”
王建業也感覺有點不對勁了,遲疑道:“小川,小川說的對,家裡的錢以後都是他的,他說的算。”
王川看了父親一眼,印象中,父親一直是心善耳根子軟,對親戚總是無原則的讓步,上一世被騙也很正常。
今天怎麼轉性了?居然也能直接懟二姨夫。自己的變化引起父親的轉變了?
謝德華有點氣急敗壞,“姐夫,我可是一心要帶著你發財的,你怎麼能聽一個毛孩子的話呢?”
“發財?”王川冷笑一聲,目光如刀般掃過謝德華的臉,“你所謂的發財,就是把我家房子抵押了,把我家的積蓄拿走了。然後你們發財吧?”
於秀蘭的語氣也變得尖銳起來:“小川,你怎麼能這麼說話?我們是你長輩,你怎能沒大沒小的?我們好心好意來幫你家,你倒好,一回來就挑三揀四的找毛病!汙衊我們。”
王川絲毫不退讓,直視著於秀蘭的眼睛:“好心好意?汙衊你們?你們要是真的好心,就不會來騙我家的錢、讓我爸籤這種合同!你們安的什麼心,別以為我不知道”
謝德華的眼光有點閃躲,“我們能有什麼壞心思,無非是看在親戚份上,拉著你們一起掙點錢罷了。”
“你自己相信你說的嗎?”王川說完,轉頭看向父親,
“爸,你千萬別聽他們的!這合同根本就是個陷阱。
你簽了之後,過些天,他們自然會說,錢已經賠光了。
隨後就會有人拿著合同,來把咱家的房子合理合法收走。
到時候,咱家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歸根到底,他們就是想騙咱家的錢!你要是簽了,咱家就完了!”
王建業似乎不敢相信,“小川,你說的是真的?”
“爸,我平時閒著沒事不是老看書嗎?我看過許多法律書籍。這合同裡的陷阱,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王建業又看了看謝德華和於秀蘭,眼神里充滿了不解和忿怒。
“德華、秀蘭,我們兩口子一直對你們不錯吧,你們怎麼能幹出這種事?
於秀梅也直直的盯著於秀蘭,“老二,你給我說實話,你倆真是來騙我們錢的?”
於秀蘭不敢看抬頭,只是諾諾的說:“沒,沒騙你們!”
謝德華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大姐、姐夫,你們別聽小川胡說!這項目要是錯過了,就再也沒機會了!人家說了,只給三天的籌款時間。咱們是一家人,我還真能害你們不成?”
王川毫不客氣地回擊:“一家人?你要是真把我們當一家人,就不會來騙我們了。
行了,你也別廢話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爛事。
你欠人的賭債到期了吧?再不還,人家要斷你腿了吧?”
這小王八蛋是怎麼知道這事的?謝德華眼睛瞪的老大,指著王川,“你,你······”
王川嘴角一撇,“想問我怎麼知道這事的,是吧?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二姨夫,別老想著騙親戚,做人還是有點底線的好。”
謝德華狠狠地瞪了王川一眼,語氣裡帶著幾分不甘:“不知道你在胡說什麼,你們不信就算了!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說完,他一把抓起桌上的合同,氣沖沖地走了。
於秀蘭指著王川,“你……”
王川定定的看著她,“你什麼你,茫茫人海中,能和你倆這樣的人作親戚,也算是一場報應。”
於秀蘭氣得跺了跺腳,追了出去。
王川看著他們的背影,心裡鬆了一口氣。
這一世,終於成功阻止了父親被騙,家裡不會一落千丈,父親身體不會變壞,母親也不會再常年唉聲嘆氣。
自己也不至於變得自卑到極點。
不過,保險起見,找機會還得把存款偷著拿出來,自己去掙點錢,省得別人惦記。
正午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王建業癱坐在沙發上,滿臉的難受,對母親說:“秀梅,你說謝德華兩口子怎麼變成這樣了?連親戚都騙。咱平時對他們可不薄啊!”
“二妹從小腦子就不清楚,沒有主見,謝德華說什麼,她都信。當年他們結婚我就不同意,但是她不聽啊!”
王建業嘆口氣,“唉,算了,以後少跟他們來往吧,他兒子有事的話,我們能幫就幫一把,也不枉親戚一場。”
王川不禁一笑,謝朝陽那個混蛋,比他爹還還不是個東西。
現在就已經不上學了,兩年後,他就會變成吃喝嫖賭抽,五毒俱全的混子,最後成功的把自己作進了監獄。
王建業看向王川,“小川,你說你二姨夫欠賭債的事,是真的嗎?你咋知道的?”
“哦!我一個同學,他爸是派出所的,前些天抓賭時抓住了謝德華。我從他那聽說的。”
王建業點點頭,有點疑惑,“秀梅,你給三妹秀華、弟弟鳳軍都打個電話,提醒一下他倆,別被謝德華騙了。”
“我一會兒打。”
王川心裡也有點疑惑,上一世自家被騙後,老姨和舅舅家沒什麼反應啊!他們不會事先知道吧?
自家生活的水深火熱時,他們也沒有提供實際的幫助,不應該啊!
王川看了看於秀梅,心中冒出一個狗血想法,難道媽媽不是姥爺、姥姥親生的?所以他們根本不在乎?
正浮想聯翩之際,於秀梅忽然看向王川,有點疑惑的問道,“川兒,直愣愣的看著我幹嘛?怎麼今天你像變了個人似的?”
王川心裡稍微有點緊張,難道老媽看出來什麼了?反問道:“有什麼不一樣的?我不就是我嗎?”
於秀梅搖了搖頭,“不對,你以前內向的很,見著外人都不太說話,即使是親戚,別人不問你,你也絕對不會多說一個字。
更不會像今天這麼侃侃而談,把你二姨和二姨夫都懟的說不出話來。”
王川起來給父母都倒了一杯水,“媽,這不是涉及到咱們底線了嗎?如果咱家真的被騙的一無所有,那我的學費都沒著落了。
都到了這種緊要關頭了,我要還是內向不說話,那不是自找苦吃嗎?”
王川原本確實是非常內向的性格,但是上一世父親被騙後,家道中落。王川到處打工求人,一直在底層掙扎了七八年。
為了生活,什麼內向全都是狗屁,一心奔著掙錢,臉皮練得奇厚無比。所以才能創建自己的公司,輝煌了十幾年。
但是,他內心的自卑卻一直存在。
於秀梅忽然笑了,“總之你現在大大方方的,說話雖不好聽,但是有理有據,比以前好得多,我看著高興。
以前你只和田野能聊的上來,和其他人都不愛說話,見著小姑娘都臉紅。
典型的金玉其外,白長這麼大個子,和這麼秀氣的臉。廢物一個!”
王川臉色一垮,“媽,原來我以前在你心中就是個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