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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偏院的密室位於一間廢棄的雜物房地下,入口隱藏在一個大櫃子後面。

李婆熟練地推開櫃子,露出密道入口。武昭和武珝緊隨其後,小心翼翼地鑽了進去。

密室並不大,僅容三四人活動,牆上掛著一盞油燈,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角落裡堆放著一些乾糧和水壺,顯然是李婆早已準備好的。

“少爺、小囡,你們暫時在這裡休息。”李婆輕聲說道:”老身去打探一下外面的情況。”

“婆婆,您要小心。”武昭擔憂地說。

李婆微微一笑,目光溫柔:”少爺放心,老身在這府上幾十年,沒人能攔住我。”

李婆離開後,密室內一片寂靜。

武珝坐在一個小木箱上,小腿懸空,一晃一晃的,看似放鬆,但那雙警覺的眼睛卻緊盯著密室入口。

“昭哥哥,大伯為什麼要殺我們?”她突然問道,聲音雖稚嫩,卻透著不符年齡的冷靜。

武昭思考片刻,決定直接告訴她真相:

“因為我們妨礙了他的計劃。他想霸佔武家的一切,二叔是他的障礙,我們是二叔的親人,自然也成了他的目標。”

“所以他陷害了爹爹?”武珝小臉一沉,眼中閃過一絲寒意。

“沒錯。”武昭嘆了口氣,”大伯與鄭家聯手,不知編造了什麼罪名,害得二叔入獄。”

在微弱的燈光下,武珝沉默片刻,突然說道:”等小囡長大了,一定要讓壞人付出代價。”

武昭看著這個四歲的女孩,心中一震。那不是孩童的賭氣,而是真正的誓言。

“大伯和鄭家肯定不止是想害二叔這麼簡單。”武昭思索道:”他們的圖謀更大……”

“是不是和軍械有關?”武珝突然插嘴:

“小囡聽到大伯和鄭家的人提到把’軍械’給’突厥’之類的話。昭哥哥,什麼是突厥呀?”武珝好奇地問。

“是北方的一個強大民族,常常侵擾我大唐邊境。”武昭簡單解釋道:”若是有人給他們提供武器,那可是大罪!”

武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我們是不是應該告訴皇上?”

武昭被她單純而直接的想法逗笑了:”沒那麼簡單,小囡。我們得先找到確鑿的證據,才能讓皇上相信。”

忽然,武昭聽到外面傳來母親許氏的哭喊聲和武士稜粗魯的笑聲。

他顫抖著聲音對武珝說:“快,我們去找孃親和二嬸,她們可能也有危險!”

武昭緊緊拉住妹妹的小手,確認四下無人後,鑽出密室,帶著武珝悄悄向偏院跑去。

月光下,兩個小身影踮著腳尖穿過雜草叢生的後院,避開巡邏的家丁。

兩個孩子雖心中充滿恐懼,但小小的身軀挺得筆直,彷彿這樣就能變得勇敢一些。

武士稜正強行拉著許氏的手,聲音中帶著酒氣:“士讓已死,二弟也已入獄,這武家是我說了算……”

楊氏急忙上前去扯武士稜的胳膊:“大、大哥,你醉了,莫對弟妹無禮。”

“滾開!賤婢!”

武士稜一腳將她踢開,眼神令人膽寒:“一個病秧子,也敢管我的事!早晚把你們送去感業寺當尼姑!”

楊氏眼中含淚,卻仍想爬起,上前阻擋。忽然發現武珝和武昭,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偏院裡。

武珝正淚眼朦朧地看著她,小拳頭不自覺地攥緊:“孃親……”

武珝的小手在空中徒勞地揮舞著,卻被家丁攔住,過不來。

而武昭則機靈地繞圈避開家丁的阻撓,跑到了母親的身邊。

衣衫不整的武士稜大步向前,朝著水井邊走去。他的雙目赤紅,嘴角掛著猙獰的笑容:

“弟妹,士讓死了,二弟又關進大牢,這武家便是我說了算。你不如從了我,我還能照顧你孃兒倆……”

婦人緊緊護著剛跑過來的武昭,聲音顫抖卻堅定:

“大伯,你如何對得起士讓!而且士彠很快就會洗清冤屈,也不會放過你的!”

“賤婦!敬酒不吃吃罰酒!”武士稜暴怒:

“老二貪汙軍餉的罪名已被我做實,他這輩子別想出來了!現在武家是我的,你們孃兒倆也休想逃!”

“原來是你陷害二叔!”六歲的武昭掙脫母親懷抱,如同一隻憤怒的小獸般撲向武士稜。

他拿起玉佩,想再次擁有那股神奇的力量,但不知為何,玉佩絲毫沒起作用。

武昭只能用自己無力的小拳頭,不停砸在武士稜的腿上:

“你這個壞人!是你害死了父親,又陷害了二叔!”

“小兔崽子找死!”

武士稜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激怒了。

他青筋暴起,一把揪住武昭的衣領,將他高高舉起,向著水井的方向懸空:

“從你出生那天起,我就覺得你是個喪門星!既然你這麼想死,那就去井底見你爹吧!”

小武昭在他粗暴的動作下拼命掙扎。

“住手!放開我兒子!”許氏拼命撲上前去,用她纖細的手指,徒勞地抓撓著武士稜的手臂。

“去死吧!”武士稜在狂怒之下,猛地將許氏推向井口。這一刻,武昭感覺自己的心跳幾乎要停止了:”孃親,小心!”

許氏踉蹌著後退,誰料腳下一滑,竟墜入了井中!

她只來得及伸出一隻手,絕望地喊著自己的兒子:”昭兒,快跑……”

“現在輪到你了,小雜種!”

武士稜的臉扭曲成一個猙獰的笑容,眼中閃爍著病態的興奮。他高高舉起武昭,準備將他也扔下井去……

突然,一道寒光從黑暗中迸射而出,劃破夜空!武士稜的右臂竟齊肩而斷,右肩斷口處血如泉湧!

“啊——!”武士稜淒厲的慘叫響徹夜空,他抱著斷臂處,直接昏死過去,而武昭也從空中墜落。

在下落的瞬間,眼角餘光瞥見一個灰衣老婦人如風般疾馳而至,一把接住了他。

正是李婆!

她手中的血刀寒光四射,刀刃上的鮮血順著刀鋒滴落,在月光下散發著刺骨的寒意。

那雙平日裡慈祥的眼睛,此刻寒芒畢露,殺氣騰騰。

“婆婆!救救小昭!”武昭下意識地呼喊,卻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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