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三箱,共計三萬兩!”
“白銀二十萬兩!”
“鋪子十間!”
“別院兩座!”
“私宅三座……”
蘇棠玉拿著嫁妝單子,嬌柔悅耳的嗓音,擲地有聲。
蘇建剛被掐人中醒過來,聽到她的聲音,險些眼前一黑,又昏過去。
他又氣又怕,渾身哆嗦,嘴唇發白的坐起來,“夠了!別唸了!”
“好的。”
蘇棠玉表面乖巧,笑得天真純良,“爹爹心底清楚,不會虧欠女兒的嫁妝,對吧?”
“表妹,姑父是工部尚書,二品大官!肯定不會弄錯嫁妝的!”雲知意也笑眯眯的戴高帽子。
不等蘇建露出假笑。
雲知意話鋒一轉,“攝政王親眼過目,若有問題,姑父這名聲不久毀了嗎?”
蘇建眼白一翻,仰頭暈倒在宋梅芳懷裡。
宋梅芳又氣又恨,死死瞪著蘇棠玉:“你非得氣死你爹才甘心嗎?”
蘇棠玉嘴角抿平。
別以為她看不出來,蘇建是裝暈!
謀害孃親和弟弟兩條命,私吞佔有她的嫁妝,蘇建真被氣死了?
她一定放三天三夜的煙花!
“表哥,辛苦你了。”蘇棠玉側過身,淺笑邀請:“去棠梨居喝杯茶吧。”
雲知意想去。
可他一想到攝政王的警告,背後寒毛聳立。
注意分寸?
他跟表妹太親近,遷怒欺負表妹,怎麼辦?
雲知意無奈搖了搖頭,“改天吧,我得回茶莊。”
“那我送送表哥!”
蘇棠玉去送雲知意離開。
行走到一段長廊,蘇棠玉揮揮手,示意青蘭和銀蓮退後幾步。
她回頭看著雲知意,笑容感激:“謝謝表哥幫我。”
“這是我應該做的!”
雲知意情真意切,當哥哥的,就該保護妹妹!
他很心疼!
也很擔心蘇棠玉。
雲知意掃了周圍一圈,壓低聲音關心她:“棠玉表妹,他們能害死姑姑,說不準會為了嫁妝害你!”
“你身邊都沒可靠的人,表哥給你幾個護衛好嗎?”
蘇棠玉搖了搖頭。
她對雲知意淺淺一笑,眼神明亮自信:“表哥放心,我自有對策。”
雲知意嘴唇蠕動,他放心不了。
可他也知道,蘇棠玉有主見,很倔強,認定的事不會輕易改變。
他只能握了握拳頭,嘆息道:“你千萬小心!有事要告訴表哥,表哥永遠會幫你!”
“謝謝表哥。”
蘇棠玉心底發酸,眼尾泛紅。
她將雲知意送出了尚書府大門。
外面,還有不少百姓等著看熱鬧。他們瞧見蘇棠玉,眼神憐憫,嘴裡同情。等雲知意走出去,立刻圍上去七嘴八舌,試探八卦!
雲知意苦澀一笑,長嘆道:“婚事不成了!他們讓表妹退婚!”
“哎,我可憐的表妹啊,只能拿回嫁妝,重覓好郎君了!”
人群炸開鍋了。
蘇家和寧國侯府的名聲,別想好!
蘇棠玉勾了勾嘴角,轉身回到棠梨居。她眼神不捨,指甲用力掐住掌心,深吸了一口氣。
她不想走!
但她不能拿自己的命,去賭蘇建和宋梅芳的良心。
因為他們畜生不如!
沒有良心。
蘇棠玉抿唇喊道:“青蘭,銀蓮,收拾東西!”
……
“老爺,這可如何是好?”
宋梅芳拍著大腿,哭喪著臉喊道:“光是黃金,咱們家,一箱也拿不出來啊!”
蘇建一張臉成了豬肝色。
他氣的額頭青筋鼓起,喘著粗氣,怒罵:“吃裡扒外的小賤人!當初真該和她娘一起弄死了!”
“老爺,現在也不遲。”
宋梅芳依附過去,溫柔的給蘇建拍背順氣,“蘇棠玉就是個討債鬼!”
“她不顧念和老爺的父女之情,一心要毀了咱們的家!”
蘇建眼底閃過陰狠之色。
不聽話的女兒,留著也沒用!
但他還有一點畏懼,“蘇棠玉有攝政王當靠山,咱們不好動她。”
皇帝年幼,整個大燕國,攝政王說了算!
就是給蘇建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惹怒攝政王。
宋梅芳也怕!
但她更怕蘇建知道,蘇棠玉的嫁妝,被她揮霍挪用了不少。真給嫁妝,算起賬來,蘇建會掐死她的。
宋梅芳眼珠子滴溜打轉,心生歹計!
她慫恿蠱惑道:“老爺,攝政王位高權重,什麼女人沒見過?”
“對蘇棠玉,也就一時新鮮!回頭就膩味了。攝政王難道還真能為了她,為難您這個二品工部尚書嗎?”
蘇建沒說話,但他表情明顯動搖了。
宋梅芳繼續慫恿,“老爺,蘇棠玉死了,咱們一個銅板都不用給!”
“昭陽也能如願嫁去侯府,當風風光光的世子夫人!”
“老爺,您要是怕攝政王,咱們可以找個替死鬼!”
蘇建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伸手抱住宋梅芳,摸摸鬍鬚,笑著誇道:“夫人聰明!得妻如此,夫復何求啊!”
“我都是為了老爺您著想!”宋梅芳笑得狠毒如蛇蠍。
這一次,小賤人插翅難逃!
宋梅芳親自派人去買毒藥,回來加在蘇棠玉的飯食裡,然後選了個倒黴鬼送去棠梨居。
他們都準備好了!
只要蘇棠玉劇毒發作,立刻發喪,再把倒黴鬼杖斃,死無對證!
他們想得美美的。
很快!
送飯的婢女,驚慌失措的跑進來:“老爺!夫人!大事不好了!”
宋梅芳和蘇建對視一眼,激動起身,“怎麼了?”
婢女跑的氣喘吁吁,說話不利索,“大小姐她、她……”
蘇建迫不及待,“是不是死了?”
婢女愣了愣,呼吸緩過來,她搖了搖頭:“老爺,大小姐沒死,她不見了!”
什麼???
蘇建和宋梅芳心急如焚,立刻趕去棠梨居,只見屋內空無一人。
蘇棠玉和兩個婢女,都不見了!
蘇建心慌意亂,趕緊喊人:“來人!給我搜!她肯定還在府裡!”
他們萬萬想不到!
蘇棠玉這會兒,已經坐在了攝政王府喝茶。
纖纖玉指捧著溫熱的茶杯,蘇棠玉低頭垂眸,身影看起來嬌弱單薄,很可憐。
蕭燼緩緩邁步走進來,眼神晦暗深沉的盯著她,“小玉兒,找本王有事?”
“王爺,我害怕。”
蘇棠玉抬起頭,杏眸含淚,柔弱無助的央求他:“王爺,我可以住在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