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潔端著那盞已經熄滅的油燈,玉手輕輕一點,油燈復燃。
她護著飄忽不定的燈火,來到正屋,也沒有急著跟蕭尤索要神劍。
撩了一下鬢角的碎髮,然後意味深長的看著他。
蕭尤在這一刻,忽然意識到,這位令他尊敬的師孃,當真是一名絕美婦人。
尤其是她現在只穿著肚兜,酥胸半露,腰身瑩瑩,下身絲緞褲子,把豐盈的大腿都勾勒出來。
美豔熟婦的魅力,不是那個冰美人能夠比擬的。
但蕭尤心中沒有一絲漣漪。
他甚至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憤怒。
師孃穿成這個樣子走出來,還一臉的淡然,這是在勾引他?
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尤兒,你今年多大了?”方雪潔不爭不吵,語調緩慢的問了問。
她一邊說,一邊往座椅旁邊走動。
緩緩坐下,安穩的放下油燈,像是一個溫柔的長輩,在關心弟子。
蕭尤淡淡的說:“弟子今年二十二。”
方雪潔:“二十二年了,從你入山門,到現在,竟然已經這麼久。
還是說,我過糊塗了,總覺得有百年了呢?”
眼見蕭尤不搭話,她又哀怨的說:“尤兒,你可知我曾經的身份?”
蕭尤不想聽她沒完沒了的敘舊,他心中焦急煩躁,一方面是擔心前線戰況,一方面是心懷奪妻之恨。
他恨不得立刻找到師父,告訴他宗門發生的一切,然後把所有的長老集結起來,對那個懷了野種的韓冰清進行審判。
就算不能千刀萬剮,也得把她修為廢去,浸了豬籠!
方雪潔見他一臉不耐煩,淡淡一笑:“西邊有一座廟宇,名為波若寺,主持大師孫和尚常說,前世種因,後世結果。
凡事有因有果,我不想幫你師父,就是果。
你光看到這個果,所以憤怒無比。
這個因,你不想聽聽?”
蕭尤冷笑一聲:“師孃是想跟我說說,您為什麼背叛師父?
弟子身份卑微,非禮勿聽,一切等師父回來定奪!”
他抬腿要走。
方雪潔也不阻攔,只是說道:“那你不想知道清兒她為何懷了別人的骨肉?”
“!!!”蕭尤猛地轉身,他瞠目欲裂,死死的盯著方雪潔。
就算他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要在乎兒女情長。
此刻,他也被怒火控制。
他不過二十二歲,正是血氣方剛之時,忍到現在,已經是極限。
而且蕭尤還覺得,他已經拿到了神劍。
就算撕破臉,他也能借助神劍之威逃離。
甚至說,他能用山河劍直接弄死那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方雪潔現在跟自己說這些,很有可能是拖延時間。
但是,他真的想知道,自己的妻子,為什麼會找別的男人。
她不是山河宗的冰美人嗎?
一個連接吻都討厭的女人,會紅杏出牆?
蕭尤都覺得,詫異超過了憤怒。
“清兒的天資很差,這一點你清楚吧?”
“嗯……”
方雪潔眼神變得深情:“他能幫女人提升修為。”
“也能幫師孃您排解閨中怨是吧?”蕭尤終於忍不住挖苦道。
“閨怨?
呵呵,你師父在一百年前,將我擄上宗門,八十多年未曾問過一句冷暖,本以為有了靈玉後,他能關心一下我們母女。
可我換來的是什麼?永遠的不管不問!
那我還真想問問,既然不管媳婦,也不管孩子,又何必搶我上山?!”
方雪潔俏臉漲紅,怨氣十足的說道。
蕭尤怒氣噴湧,但最終卻一言未發。
師父醉心修煉,對自己家的事情不怎麼關心。
但……
但這就是你背叛他的理由嗎?
你可以……
蕭尤忽然無奈一笑。
方雪潔估計也沒辦法和離,她應該挺痛苦的。
每個人做事,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他說破天,也不可能阻止師孃尋找她那自認為的幸福。
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權利。
這沒有錯。
那既然認定如此,就不要廢話。
韓冰清紅杏出牆,是因為那個男人能給她提供修為。
師孃外遇是因為師父對她關心不夠。
行行行,你們都有理。
就我沒理。
就我們該死在湧海關,讓那些噁心的邪修妖獸給弄死。
我們就該抵禦妖盟,讓你們快快樂樂的出軌去尋找幸福。
他長嘆一聲,自然知道,跟這種女人已經沒什麼可說的。
他拱拱手,算是做最後的道別:“師孃,道不同不相為謀,弟子這就去了。”
“蕭尤,我話都沒說完,你就一個勁兒的要走,就真的不能好好聊聊?”方雪潔怒氣未消,終於直呼其名。
蕭尤冷笑:“這還有什麼可聊的?
您已經放棄是非觀念,怎麼說都對,拋開事實不講,我們都有錯不就完了?
無非就是我等凱旋而歸,把你們挨個剁了就是。”
“凱旋而歸?呵呵呵……”方雪潔忽然笑起來。
她笑的花枝亂顫,綠色肚兜也是上下起伏。
蕭尤把目光挪開,省的再被這個女人認為,他欺師滅祖。
“蕭尤,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師父回不來,你會怎麼樣?
別生氣,我只是讓你猜想一下。”
方雪潔又點了一下油燈。
不等蕭尤回答,她就循循善誘道:“你可以接任掌門,二十二歲,就能成為玄明界最年輕的掌門,這等好事,你不想要?
只要你願意合作,你放心,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至於韓冰清……她一心修道,你們有緣無分,就此罷了,成了掌門之後,什麼女人不能找?”
蕭尤怔怔的看著她,像是看一個瘋子。
他忍不住笑起來,然後問了一句:“師孃,您認為,掌門這個職位,是當上了,別人就信服的嗎?
不應該是,先有了實力,才能當掌門嗎?
就憑您一句話,我就背叛師父,當上掌門?
誰會信服一個背叛師父的人?
你可別把權力的來源搞反了。”
此話一齣,方雪潔那水潤的臉上多了一絲羞怒。
就一個原因,蕭尤的話超出了她的認知,她身為一個婦人,理解不了什麼是權力的來源。
在她的認知裡,只要她繼承了掌門之位,那宗門的長老弟子就得無條件聽她的話,讓他們去死都不能反駁。
“說來說去,你是不同意合作了?!”方雪潔惱羞成怒,冷笑一聲,語氣變得前所未有的陌生。
蕭尤見狀,並不在乎,他一橫神劍,濃眉一挑道:“師孃是打算叫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