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賊人?神劍不就在師孃那裡嗎?”韓冰清問了一句。
蕭尤本想全盤托出,但又想到白天,韓冰清挺排斥自己說同門壞話的。
就停下話頭,無奈的說:“好吧,那算了,睡吧。”
韓冰清卻很是嚴肅的轉過身來,目光炯炯的看著他說:“師兄,我有一些話想跟你說。
神劍之事,你不要再管了。
你已經把消息帶回來,這就是大功一件,接下來的日子,你想留在宗門,就留下來,想去前線就去前線。
其他的,跟你沒關係了,好嗎?”
“這話說的,師父是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把山河劍帶過去,怎麼能說不管了呢?”蕭尤有些鬱悶的說。
韓冰清:“可是,師孃不是已經說了從長計議?
師孃的話,師父都不會反駁,你如果貿然行動,再得罪了師孃,最後還得被師父埋怨。”
“……”
蕭尤沒了聲音。
韓冰清也不再勸,二人誰都不說話。
最後,韓冰清還是率先打破寧靜,道:“好了,睡吧。”
她閉上眼睛,轉過身,輕輕睡去。
蕭尤根本睡不著,他雙目睜得很大。
縱然只有月光照耀,他依舊能看清身前佳人的背影。
夜視術又不是什麼高明的法術。
蕭尤倒也不是好色,他只是盯著韓冰清發呆。
如此躺了半個時辰,他確定韓冰清已經睡著。
蕭尤的心就跳的飛起。
他顫著手,緩緩抱住妻子。
“快睡吧……”韓冰清夢囈一句。
蕭尤悶悶的回應一聲,然後輕輕拉住她的手。
韓冰清沒有躲開,任由他拉著。
但蕭尤的身體在不斷地顫抖。
結果就在眼前。
要不要摸一下脈搏?
他終於把食指和中指,搭在了韓冰清的光潔手腕上。
在這一刻,他感覺全身的精神都凝聚在手指上。
六十次呼吸之後,蕭尤慢慢鬆開沉睡的妻子。
他緩緩坐起,雙目通紅。
韓冰清的脈象,往來流利,好像有一枚滾珠。
這就是典型的喜脈!
他的妻子,這麼冰清玉潔的女人。
就他媽的真的懷孕了?!
蕭尤腦子嗡嗡的響,眼前是韓冰清給自己洗腳的溫馨。
耳邊則是那個沙啞的聲音:“保護好肚子……”
這麼一看,姦夫還挺愛孩子呢。
怕他動靜太大,把孩子給捅出來?!
真踏馬的!
剛才怎麼就不狠狠地艹!
蕭尤已經氣急,偏偏全身發軟,四肢無力。
他大口大口的喘氣,猛地從床上跳下來,雙臂拄著地,對著地面開始嘔吐。
晚上吃的飯不多,現在全都吐了出來。
好像連韓冰清做的飯都變成了毒藥,根本無法消化。
“師兄,怎麼了?”韓冰清聽到動靜,睜開眼睛問道。
蕭尤臉龐憋得通紅,他死死的盯著茫然的韓冰清,上牙咬著下唇,硬生生的咬出血。
但最後,他崩出幾個字:“沒事,肚子難受,一會兒去茅房一趟,你睡吧。”
“有事說。”
韓冰清可能是累了,她躺下後,再次進入夢鄉。
蕭尤就這麼拄著地,宛如一尊破碎的雕塑。
但最終,他還是緩緩站起身,走出了房間。
來到竹園之中,月光灑下,讓這片竹林染上潔白。
呸!
你也配潔白?!
蕭尤胸口發痛,有一種走火入魔的痛苦。
但他卻坐在石凳上,硬生生把嗓子眼的甜腥味憋了下去。
他不是衝動的人。
從湧海關歸來那段路程,他已經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他也知道,自己應該血性一點。
現在就衝進屋子裡,拿著利劍逼問韓冰清,姦夫到底是誰。
但是,白天的經歷反而讓他硬生生止住了衝動。
這次回來,他感覺自己掉進了一個惡毒的陷阱之中。
蕭尤跟妖族打了三年,早就養成了警覺的習慣,就算沒有證據,光憑直覺也能感受危險。
憑藉這些靈機一動,他躲過了無數次性命危機。
不然的話,他早就被妖盟抓去了。
而現在,這種警覺再次拉住他的衝動和憤怒。
從收到師妹的信件開始,一條條線索,就已經向他展現,宗門已經變成了什麼樣子。
衝動的蠢貨,是無法從湧海關歸來的。
蕭尤不覺得自己愚蠢,他最多就是被矇蔽。
他近乎是把自己的心挖出來,讓自己強行冷靜。
局勢需要分析。
憤怒需要轉化為力量。
要報仇,那就要好好的報仇!
他開始分析當前局勢。
他三年未歸,妻子懷孕了,那就是說,她真的已經和別人通姦,而且時間還不長,不然的話,她的腰不會這麼細。
蕭尤咬緊牙關,強行讓自己接受這個傷害,然後去想,這個通姦的人,到底是誰。
就算再抗拒,他也開始聯想到藏經閣的男女對話。
女人的身份就不用自欺欺人,就是屋內躺著的韓冰清。
那這個男人,且不說身份,一定是如他所說,掌控了山河劍。
但是,山河劍明明在師孃手裡……
蕭尤猛地抬頭,他看著皎潔的月亮,憤怒已經轉化為恐懼。
他感覺不寒而慄。
難道說……
難道說,他那文靜溫柔的師孃,也……
蕭尤握緊雙拳,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怎麼也敢想?
再說了,師孃地位尊崇,韓冰清就算耐不住寂寞,可也是性格高冷,她倆又怎麼會分享一個男人?
但是,除了這個猜測,他想不到其他原因。
凡事在說不通的情況下,往最操蛋的地方想,那就是最終答案。
這個規律在沙場上屢試不爽。
這個猜測又讓他絕望的笑出聲。
山河宗的掌門夫人,和山河宗的高冷人妻,就這麼一併出軌了?!
蕭尤大腦一片混亂,但三年的生死拼殺,讓他養成一個好習慣。
那就是再怎麼緊急,也得保持冷靜。
冷靜,能讓他扭轉局面。
冷靜,才能讓他反敗為勝!
弱者不敢接受現實,因為他們害怕。
蕭尤在幾個深呼吸之後,就開始按照最差的結果來思考了。
只是這次,他受的傷更大而已。
“自古,賭近盜,奸近殺。
我這次回來,那名姦夫縱然沒有撕破臉,但也會為了他那野種孩子,估計也容不得我。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
只要拿到神劍,這些跳樑小醜自然就蹦躂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