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兩雙飽含期待的眼睛,江星月擺正臉色,輕咳了兩聲。
“咳咳,第一個問題,你是純狼?還是能變成人的狼?是狼的話點一下頭,狼人的話點兩下頭。”
江庭舟見她一本正經地問出這種不切實際的問題,忍不住扶額苦笑,“別逗了,這世上哪有什麼狼人。”
就在他說完的下一秒,銀風點了兩下頭。
江庭舟大吃一驚,驚恐地指向被垃圾桶罩住的小黑蛇,“那他也能變成人?”
銀風點頭。
江庭舟天都塌了。
老天爺,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蛇人。
儘管江星月已經儘量往靈異事件那邊想了,卻還是被驚訝了一把,聲音帶了點哆嗦,“你們是妖怪?還是獸人?老樣子,妖怪點一下頭,獸人兩下。”
銀風震驚,沒想到使者大人竟然知道獸人!
在叔侄倆的注視下,他點了兩下腦袋。
江星月有些激動,捧起狼頭左看看右瞧瞧,“我艹,原來這世界上還真有獸人,那你現在能變成人不?”
銀風被她注視著,臉紅耳朵也紅,斑禿的狼尾下意識搖擺。
他輕輕搖頭。
他也想變成人形,可是使者大人家裡有一道無形的力量在禁錮著他,讓他無法變身,只能像普通狼一樣待在這。
“我問你,你們那邊的世界是不是雄性多雌性少,一位雌性能擁有很多位獸夫?”
銀風雙眼放大,斑禿的尾巴跟著停下。
使者大人居然連這個都知道?
江星月看他的反應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哥倆好似的摸摸他的頭,激動難耐,“狼,再問你個事情,你們那邊的雄性是不是長得很帥?對了,說到帥,你帥嗎?”
銀風愣住。
帥?
應該是帥的,吧?
部落裡有好幾個雌性都想讓他做他們的獸夫來著,可是他不知道使者大人的眼光是不是和那些雌性一樣。
他點頭又搖頭。
江星月盯著他的眼睛,“不確定?”
他搖了搖尾巴,害羞得不敢看她的眼睛。
江庭舟好像懂了,摸摸下巴,終於問出一個關鍵問題,“你是單,單身獸?”
銀風害羞地別過臉,尾巴搖動的幅度大了些。
好好的一頭狼,活像一個純情大男孩。
江星月凝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猛地撤回手。
“我艹!”
她現在才想起一個關鍵性問題。
在狼的族群中,耳朵尾巴還有腹部都是伴侶才能摸的!
而她,三種都摸了!
她紅著臉解釋。
“咳咳,都是誤會,所謂醫者面前並無性別,我那時為了給你治病所以才碰了你的腹部還有尾巴,至於耳朵,我以為你是我們江家的老祖宗,所以出手才沒那麼多忌諱,但我真沒有要調戲你的想法,請你不要多想。”
銀風愣住,狼尾蔫了吧唧地垂下,陣陣苦澀湧上心頭。
使者大人的意思他都懂,他也明白自己的身份配不上使者大人,可是,他還是覺得很難過。
江庭舟把江星月拉到一旁小聲蛐蛐,“小月月,他看起來受到了不小打擊呢。”
江星月面露惶恐,“我能怎麼辦?總不能跟一頭狼在一起吧?”
“小叔。”她煞有介事地束起一根手指搖了搖,“幹我們這一行,最忌諱的就是愛上客人。”
江庭舟點頭,“也是,你今年才24歲,還不著急。”
她傻眼,照著他的腦門來了一巴掌,“癲了吧你,再急也不能找一頭狼呀!”
她悄悄往銀風那邊看了一眼,紅著耳尖小聲回他,“有生殖隔離的!”
江庭舟反應過來,“對對對,咱們老江家可不能絕後!”
叔侄倆小聲交談著,殊不知,他們的談話全都被銀風聽了去。
原本豎起來的狼耳隨著他們的談話一點一點垂下去。
使者大人真的很嫌棄他。
嫌棄他是一頭狼獸,還嫌棄他不能生。
想到這些,他心痛難忍,感覺自己的心臟碎成了無數瓣。
“嗚嗚~”
他蔫了吧唧地找了個角落躺下,並把自己盤成一團。
江家叔侄倆:“……”
造孽呀!
叔侄倆對視一眼,同步移到大門口。
“小月月,咱倆先去買菜,讓他好好冷靜冷靜?”
“走走走。”
銀風扭頭,看見他們頭也不回地離開,兩眼淚汪汪。
本就破碎的心臟瞬間碎成了粉末。
使者大人不要他,使者大人嫌棄他,使者大人不願意讓他做她的獸僕……
江星月並不知道回某隻狼的心已經碎成渣渣,盤算著這次出門要買什麼菜。
江庭舟買了三斤牛肉,正要結賬的時候看到攤位旁有幾根牛筒骨,一口氣買了三根。
牛筒骨每一根都差不多有十斤重,吃的話不知道要吃到猴年馬月。
她趕緊把人拉到一旁,“叔,你買這麼多筒骨幹啥?”
“給狼啃啊,然後再買四五斤豬肉給他煮著吃,肯定能吃得飽飽的。”
江庭舟自動忽略了垃圾桶下的小黑蛇,苦口婆心地說道:“他好不容易來一趟咱們的世界,又傷的不輕,於情於理,咱們都應該好好招待一下的。”
江星月想想也覺得他的話有幾分道理,只是。
“這點肉怕不是不夠。”
他一驚,“這還不夠?”
“你知道他今天吃了我多少斤狗糧嗎?”她反問。
不等江庭舟回答,她緩緩豎起一根手指頭。
他不假思索,“十斤?那也還好啊。”
“不!”
江星月糾正他。
“是一百斤!”
“最恐怖的是,他似乎還沒吃飽!”
江庭舟直接風中凌亂,“什麼!”
他來回走兩步,又問,“那他什麼時候會離開?”
江星月笑得比哭還難看,“不知道!”
可是這頭狼獸人初來乍到啥也不懂啥也不會,就聽得懂人話還會做人類的表情,要是把他放走了,指不定會被抓起來關進動物園裡苦哈哈地賣藝,又或者被抓起來研究。
畢竟是老祖宗畫像裡冒出來的,和她有幾分淵源,她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身陷囹圄吧!
那也太畜生了。
江庭舟也想到了這一茬,又來回走了兩步,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侄兒啊,你以後怕是貸款買狗糧給他吃了。”
真是個地獄級笑話。
接著他又補充一句:“不過你放心,叔會資助你的。”
江星月一張漂亮的小臉皺成了苦瓜,“現在暫時還撐得住,看他什麼時候離開吧。”
然後又說:“再買十斤豬肉給他塞塞牙縫,然後再給他吃狗糧得了,狗糧便宜點。”
江庭舟欲言又止,但想到那頭狼的胃口,忙不迭地應下,“就這麼說定了。”
兩人拎著大袋小袋回到家門前,江星月掏出鑰匙打開門。
不知看到了什麼,又砰地一下把門關上。
“小叔,我覺得你應該,避一避?”
江庭舟不解,直接開門。
“你這孩子,難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