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乖，姥姥一會兒聲音大了小云別怕凹，小云不哭凹。”
王晚秋擔心小云看見爸爸打媽媽，有心理陰影，提前給外孫女打個預防針。
“嗯！不哭！”小云聽著姥姥說有聲音她立馬捂住耳朵，因為手裡拿著麻葉，有些沒捂住。
王晚秋欣慰地用額頭頂了一下外孫女的頭，然後換了一張兇狠臉進了屋子。
“憑啥？憑她是你們大姐！憑她從小照顧你們小的到了二十歲才嫁出去！憑她是我閨女，憑家裡的錢都是我和你爸掙的，我想讓誰吃就讓誰吃！”
“憑你姐十歲就在家裡幹活兒，給你們幾個小的煮飯洗衣服，憑你二十歲了啥活兒都沒幹過！”
還敢舔著個臉問憑啥，看來真是平時太給這個閨女臉了！
楊學文聽著妻子的聲音，連忙去接過手中的早餐放桌上，然後拉著外孫女坐著。
“媽~那我們也要吃飯啊。”楊玉珍見親媽還是和昨天一樣，嬌嗔著甩著胳膊腿，夾裡夾氣的。
就跟那渾身長蝨子了癢似的，王晚秋嫌棄的很，撇過頭，真是沒眼看。
“老楊，一會兒你去把家裡的吃飯規矩寫出來，貼在門口，我懶得說了，一個個跟耳朵塞驢毛了一樣。”她懶得多說一遍廢話，拉著楊文娟去了飯桌上。
“誒，一會兒就寫，你快來吃早餐一會兒還得上班。”他的廠子放假了，等吃完了還要出門看房子和鋪子。
楊老三昨天幫了楊文娟的離婚，和兩個堂兄弟在外面吃了頓好的，又玩到晚上九點多才回來。
根本不知道家裡發生了啥，看了一屋子人也沒人跟他說兩句到底發生啥。
“老三快來吃早餐，吃了去上班！”楊老三從打零工開始就往家裡交錢，早餐有他的份。
楊老三聽媽的話，不管弟弟妹妹鬧啥，坐下就開始吃。
留下老四老五老六三個噘著嘴，昨晚就沒吃東西今早還沒飯吃。
三人抻著脖子往桌子上看，有豆漿油條和大肉包，聞著就香啊。
楊文娟心疼弟弟妹妹，看了眼這麼多早餐，剛想開口勸一勸，王晚秋聲音提醒。
“好好吃飯，你忘記媽昨天說的了？腰桿挺直大方吃！”
夾起一個大肉包放她碗裡。
說實話沒有文娟做的好吃，要是文娟開食品店，生意肯定比這家好。
三個沒吃成早餐的兒子閨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咽口水。
“老五，你不是也上班了嗎？一個月二十幾塊，我們也去買個早餐吃吧。”楊玉珍悄聲給楊老五出主意。
楊老五現在臉比褲兜子都乾淨，他要放假結束才開工資，上個月留那五塊錢早就用完了。
“我沒發工資呢，沒錢！”有錢他昨晚就出去找吃的了，能躲在房間裡聽他們吵個沒完啊。
“老六，要不你去同學家給同學補課吧？然後帶點吃的回來。”老六給同學開小灶她一直知道，家裡就他倆成績最好，也算有共同話題。
楊老六搖搖頭：“都放假了我不去。”最主要的是他好面子，不是同學來請他，他不好意思主動去。
飯桌上的楊家人悶頭吃早餐，沒一個人搭理那幾個小的。
早餐吃完，王晚秋拉著楊文娟到屋裡說了悄悄話。
“我可提醒你啊，你身上那一百塊是你和小云接下來的生活費，你要是給那幾個小的花，肯定肉包子打狗。”
她就怕哪句沒交代了，楊文娟心軟把要回來的嫁妝露了財。
到時候楊玉珍和老五倆沒皮沒臉的，肯定纏著她，不花完不作數。
“媽，你放心，我肯定不讓他們知道。”
“那行，你再睡會兒，中午我買菜回來煮飯吃。”
交代完，王晚秋騎著自行車去上班了。
今天是國慶第一天，街上熱鬧的很，剛到門口已經有不少人在糧油站門口排隊了。
王晚秋和同事打了聲招呼，給顧客稱米打油，忙活了兩個小時總算能歇息會兒。
“老楊家的，聽說你們昨天調休去給老五提親了，怎麼樣啊？又要娶媳婦了？”同事劉水花比王晚秋大一歲，明年就要退休了。
心態好的很，還是個熱心腸的人，兩人在糧油站共事十幾年了，沒事就喜歡嘮家常。
“哎，別提了，沒成！”王晚秋喝了一大口水，說了幾個小時的話累得不行。
這話瞬間激起了劉水花的八卦心，一雙有些渾濁的雙眼蹭地亮了起來：“為啥為啥？”
“哎！”王晚秋長嘆一口氣，她要準備開始表演了。
劉水花雷達啟動，從這一聲嘆氣中分析出了無數種情緒。
“劉姐，我們家八口人你是知道的哇，我和老楊一共才一百塊多工資，娶老大媳婦一百塊彩禮，嫁閨女一百塊嫁妝，那是公平對待，沒偏心過，你是知道的哇？”
劉水花猛點頭，她能不知道？
王晚秋是她遇到對待兒女最公平的媽了，前幾年一百彩禮和嫁妝已經是非常拿得出手了。
“本想著老三大兩歲，年紀也到了先讓他成家吧，可老三下鄉回來沒有正經工作，心裡想著都是掙錢，我就想那讓老五先提親把婚定下，我這個當媽的肯定是尊重孩子的意思的，兩年前就開始存彩禮了。”
王晚秋知道講故事最重要是吊足胃口，前面鋪的足足的。
這麼說就是讓外人知道她們楊家娶媳婦，那是花了心思，盡了力的。
“一開始老五回來說李家那邊三百彩禮，可過了半年又說要五百彩禮，到了今年又說要八百，還要自行車，我們一家人要養八張嘴哪有這麼多錢啊，我們就只能更省了唄。”
“昨兒高高興興去了，還沒說兩句呢，李家又要一千的彩禮一輛自行車和一臺縫紉機！這不是要我和老楊的命嘛！”
劉水花越聽眼睛瞪著越大，到後面已經開始吸氣嘴巴吸成一個o形。
這李家以為是嫁公主嗎？一千塊可是天價彩禮啊！
“我這裡剛說彩禮太高了，那邊李素蘭就潑我一身熱茶哦，燙的我…..真不知道怎麼說了。”說完還搖頭嘆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那李家不就是個泥腿子出身，閨女還沒個正經工作嘛，她要一千多彩禮？她白日做夢想屁吃呢！也忒不要臉了，還沒結婚就敢給你使臉色了？”
“沒成是對的，這樣的娶回來不是個安分過日子的，一千多都夠給你們家其他三個兒子都娶上媳婦了！她當她那地方鑲金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