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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鶴棲當時是點了頭的。
可出院當天,他人又不見了。
明明昨天,他還抱著她幻想。
就算掏光家底,也要給她最漂亮的婚紗,最特別的鑽戒。
曲舒然恍惚一片,她掏出手機,反覆撥打著他的電話。
可電話關機,回應她的只有冰涼的電子女音。
曲舒然覺得可笑極了。
往日他還會裝窮敷衍,說忙說工作,可此刻,他卻嫌她煩,直接關機。
曲舒然心臟狂跳,連帶著胃也猛地疼了起來,她咬著牙忍住。
最後一次了,不管是胃疼,還是心痛,全都是最後一次了。
曲舒然拼命挺直腰桿,向婚紗店的方向走去。
生命已到盡頭。
她就算爬也要爬到婚紗店,拍完這組照片。
可惜到店的時候,店裡似乎有什麼人在拍攝,店員趾高氣昂的攬著她不許進。
曲舒然孤零零地等在侯客廳。
看著那群店員忽閃忽閃的奔到試妝區討好。
“魏小姐,您今天真美啊!”
“何止是美?簡直是幸福感拉滿好吧,你看段總,明明是圈內太子爺,還要親自到家接魏小姐過來,不吃不喝的照顧她,就連裙襬,也貼心幫她捋順。”
“七年情侶,能做到這樣的男人,有幾個?換到我身上,我簡直是要燒高香了!”
人群裡,魏卿卿坐在椅子上,莞爾一笑。
段鶴棲站在一旁,溫柔的摸摸她的頭。
兩人一對眷侶。
看到這一幕,曲舒然渾身涼透。
這就是段鶴棲不接電話,放她鴿子的理由?
原來今天,也是他和魏卿卿挑選婚紗的日子?
曲舒然不自覺笑出聲。
七年虐 戀,他們還真是默契,就連婚紗店,都選了同一個地方。
曲舒然自虐般看著。
看著段鶴棲單膝跪地,在魏卿卿的無名指上,套進鴿子蛋大小的鑽石戒指。
圈內太子爺一樣的人物,此刻額頭上卻滿是冷汗。
“卿卿,我一直欠你個婚禮,你願意嫁給我麼?”
人群爆發一陣驚呼。
魏卿卿淚盈於睫,她輕輕點頭,默許他的求婚。
曲舒然如墜冰窖,冰涼的水咕嚕咕嚕灌進她的眼睛耳朵,灌進她的五臟六腑。
她痴痴看著一對兒佳人。
心裡猶如刀割般難過。
——她的段鶴棲,徹底死於這一天。
曲舒然無力的扶著椅子的扶手起身,她踉踉蹌蹌走向門口。
下一個該死的,也就是她了吧?
曲舒然全身的力氣都已耗盡,眼前黑濛濛一片片。
她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走到母親的墓碑旁。
天下之大,這裡卻是她唯一的容身地。
曲舒然眼淚撒了滿臉,她抖著手摸了摸母親墓碑上笑顏如花的照片。
“媽,我來陪你了。”
說完,曲舒然躺到在墓碑旁,緩緩蜷縮起自己的身體。
渾身的疼,她都已不在意,她只覺得自己是個幼兒,重回母親的襁褓,母親的臂彎。
另一邊,婚紗店裡,段鶴棲忽然心口狂跳。
剛才他無意瞥見,候客廳好像坐了個很熟悉的人。
那人腰肢瘦的一隻手就能握緊,讓他不由自主想起曲舒然。
會是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