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月和院長几人來到普通病房。
當許墨的屍體出現在她眼前時,沈心月腦子一震,身體險些暈倒。
“沈總!你沒事吧。”院長及時扶住了她。
但沈心月好像沒聽到他的聲音一般,整個世界只剩下了病床上的一具冷冰冰的身體……
那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容,此刻毫無聲息……
沈心月步子發顫的走到病床邊,雙眼無神的看著許墨。
忽然間,她笑了,抓著許墨的手:“老公,你是在騙我的是不是?”
“你肯定是在裝睡,你快醒過來好不好,我們一起去過結婚紀念日好不好?”
沈心月好像一個瘋子……
於大夫看了眼院長,眼神複雜。
不是說死者家屬不在乎他的嗎,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院長也懵了,死者是沈總老公?
那剛才那個人誰啊?
只有小護士眼神里全是鄙夷,都到這一步了還在裝,有什麼意思?
許墨站在一邊,也覺得可笑。
汽車撞牆你知道拐了……
艾滋病傳染了你知道不亂搞了……
孩子沒了你來奶了……
人死了你知道悔了……
現在人都涼透了,你哭還有個毛用!
“沈總,人死不能復生,您想開點。”院長開口說道。
他緩了一下,心中的猜想和小護士差不多,沈心月現在的表現肯定是給外人看的,畢竟剛才還在照顧情人,多少有點說不過去。
他想著給沈心月一個臺階,這事兒就算了解了。
卻不曾想,沈心月笑容一收,猛地轉過身,滿臉怒氣的指著他們道:“是你們,是你們害死了我老公!”
院長一聽,眉頭大皺:“沈總,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老公剛才還是好好的,為什麼突然在你們醫院去世了!不是你們動的手腳還能是誰!我要你們全都給老公陪葬!”
沈心月如同一個瘋子一般。
院長知道沈心月是‘心月公司’的總裁,但並不知道她背後的沈家,所以對她雖然恭敬,但不至於忌憚。
聞言,他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沈總,對於許先生的死,我們也感到很惋惜,但我要很清楚的告訴你。”
“從剛才我們的初步判斷來看,許先生的死是因為內臟血管破裂,外加腦部也有一定的出血,這是遭受了很嚴重的撞擊才導致的。”
“我可以很明確的說,許先生在來我們醫院之前,就已經受了很嚴重的傷害。”
沈心月依舊怒視著他們:“那你們為什麼不給我老公治療!”
這是醫院的責任,院長也不好推脫。
沈心月繼續道:“還有為什麼我老公身邊沒有護士看守照顧!”
說著,她看到了院長身後的小護士,憤恨道:“是你,你是負責我老公的人,就是你害死了我老公!”
小護士原本就打算在後面看著沈心月‘演戲’的,結果突然被點到,而且這意思還是讓她背鍋?
小護士當下也怒了,站出來道:“你還好意思說?我特地去問了你要不要給許先生檢查,你自己怎麼說的,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
“你說,他,是,裝,的,不,用,管,他。”
“要說我們醫院有責任,是沒錯,但害死許先生的人明明就是你!”
院長看了眼這個小護士,心中很是滿意,有些話他好說,由她來說是最好的。
沈心月聽著小護士無情的指責,只覺心臟被一隻大手狠狠的掐住一般。
是的,這些話都是自己說的……
是自己害死了老公……
而小護士的話還在繼續:“而且你作為許先生的妻子,不是更應該在這裡照顧許先生嗎?”
“而你在幹什麼?竟然在另一間病房和情人你儂我儂?”
“最搞笑的是,在出救護車的時候,明明是因為車禍去的,結果因為你的話,對一個輕傷患者反覆檢查,真正受傷嚴重的人,卻被你死而不見,這個人還是你老公,然後你現在在這裡貓哭耗子!”
“我真是為許先生感到不值!”
“內臟出血,顱內出血,我無法想象許先生當時有多痛,難怪他連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我想許先生身上再痛也抵不上心中的痛,畢竟他老婆當著他的面跑去照顧情人了……”
小護士越說越上頭,恨不得把在救護車上見到的事情都說出來。
但院長這時候乾咳兩聲打斷了她,她這才停下來,站到了一邊……
但她的話已經讓沈心月徹底呆滯了.
小護士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把利刃紮在她的心口,疼痛難忍。
沈心月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麼。
她看著病床上毫無生息的許墨,兩行淚水逐漸滑落……
是啊,在救護車上的時候,老公明明就已經痛的連話都說不出來,自己卻以為他是在耍小脾氣。
甚至痛的滿頭是汗,可自己甚至連一句關心的話都沒問。
到了醫院,更是什麼都沒管,把他一個人丟在病房……
也是自己,放棄了老公最後的治療機會……
想到這,沈心月腳步不穩,跪趴在了病床邊緣,心臟傳來一陣陣的絞痛。
院長還是出言問道:“沈總,你怎麼樣……”
“滾開!”沈心月歇斯底里的吼了一句,隨即聲音又變得極其落寞:“讓我和我老公獨自待一會……”
院長見狀,給了眾人一個眼神,幾個白大褂一起離開了病房。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醫院本來就安靜,院長几人離開後,病房內再次只剩下了牆上時鐘的滴答聲和沈心月的啜泣聲。
“老公,你肯定很生我的氣吧,那你醒過來罵罵我好不好?”
“打打我也可以的……”
只有滴答的鐘聲在回答她的話。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沈心月的情緒逐漸穩定了下來,只是眼神變得無比冰冷。
“老公,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誰對你動的手,我必要讓他給你陪葬!”
許墨在一邊聽著,不由得搖了搖頭,他對沈心月不抱任何希望。
兇手就是江北濤,且不說她不知道,就算她知道了,多半態度就會大變。
沈心月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林叔嗎,我要你幫我個忙……”
沈家作為江南省的巨頭之一,手中的力量自然是非常恐怖的。
不過相對的,這些‘力量’很多也不是常規手段能夠做到的。
而林叔就是為沈家處理這些‘不乾淨’的人。
電話掛斷,沈心月就這麼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許墨的屍體……
但這時候,病房外走進來兩個人,正是江北濤和林蘭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