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鍾叔期間，林疏月在跑步機上慢跑了兩個小時，結束時微微出汗，呼吸卻依舊平穩。她摘下發圈，披散著頭髮走進浴室，水霧氤氳中，她望著鏡中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眼神平靜。
洗完澡，她換上一身白襯衣和深灰長褲。她從空間取出一杯靈泉水。靈泉水泛著微光，像藏著一條溫柔湧動的溪流。她輕啜一口，連神經都被滋養得清明起來。
客廳極靜，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映在黑色地板上。林疏月坐在餐桌邊，翻著筆記本電腦上更新的物資供應圖和採購價格，不時留意著手機上的消息。
“叮。”
短信跳出：【鍾叔：小姐，我到門口了。】
林疏月起身，走向門廳。
別墅門應聲而開，風中帶著點花香味拂面而來。
一個身穿深灰西裝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他背脊挺直，頭髮一絲不苟，拉著一個軍綠色旅行箱。
他比記憶中多了幾分皺紋，眼神卻仍舊沉穩如山。
“小姐。”
林疏月微微點頭：“鍾叔，快進來。”
鍾叔換好拖鞋，將箱子整齊擺好，站在玄關那一刻，打量了一圈室內。
“屋子裡……沒別人？”
“就我自己。”林疏月走到廚房，語氣平靜，“您走後，那些傭人我都辭退了，每週會有阿姨過來收拾一下衛生。”
她倒了一杯靈泉水，遞給他，“您先喝點水。”
鍾叔接過，嗅了一下，有股淡淡的草木清香，不似礦泉水。
他一飲而盡。
片刻沉默後，他下意識按了按自己的膝蓋，原本常年疼痛的老毛病竟然減輕了大半，整個人像被一股溫暖的氣流洗過。
“這水……”
“靈泉水。”林疏月回答，“對身體有益，可以清體調氣、舒緩暗疾。”
鍾叔看著她，眼神漸漸變了。他跟在林家多年，從未聽說過這種東西。
林疏月卻沒有解釋，而是從抽屜裡取出一隻備用對講器，隨手放在桌上。下一秒，那隻對講器憑空消失了。
鍾叔微微一驚：“這是怎麼回事兒？”
“別緊張。”她把手一翻，對講器又出現了，“這是我媽媽留給我的手鐲空間，能收放物品，能種田，能養活物，更重要的是，它的時間流速，是現實世界的三倍。”
鍾叔雖然吃驚，但也沒有多話。
“小姐，您把我叫回來是因為它？”
“不是，是噩夢，一個關於末世的噩夢。”林疏月平靜地說著，“還有三個月，就末世了。”
鍾叔沒露出過多震驚，只是神情迅速沉了下去。連空間、靈泉他都親眼所見了，末世也不是不可能。
林疏月望著他，唇角輕微上揚，“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能讓我放心把後背交給他，那就是鍾叔了。”
“我會保護好小姐的。”鍾叔沉聲道，“小姐的空間有多大？我們需要先囤一些物資。”
“很大。”林疏月笑道，“多少物資都能裝得下，而且還能保鮮，食物放進去不會壞掉。”
鍾叔明顯愣了一下，“小姐，這空間可不能告訴別人。”
“我知道的，鍾叔。”
林疏月將準備好的清單遞過去。
“我想讓您負責採購，所有物資買回來先存在地下倉庫，我來收進空間。”
“沒問題，我這就去辦。”
“這是我的卡，卡里有8個億的現金，您先用著。”
鍾叔接過銀行卡，心下思忖：8個億的現金怕是不夠。
林疏月頓了頓，忽然抬頭看他：“對了，還有一件事。”
“把我名下的房產和公司股票，都賣了，用來囤物資。”
鍾叔眉頭微動，卻沒有質疑，“好。”
“鍾叔現在就開始操作吧，越早賣出去越好。等到末世，那些東西一文不值。”
“明白。”鍾叔點頭，神情比剛才更沉穩了幾分。
“對了，鍾叔，這棟別墅也得加固一下，外圍裝上電網，門和玻璃都換上防彈的。”
鍾叔點頭：“我這就去安排。”
“鍾叔，你搬回來住吧。”林疏月望著偌大的別墅，忽然輕聲開口，“這麼大的屋子，一個人住太孤獨了。”
她走到窗邊，望著花園裡還掛著露水的草地。
“記得我小時候怕黑，總要您在我房間門口守著我睡覺。”林疏月感慨道。
鍾叔嘴角動了動，眼神里多了一層溫度，“小姐長大了，不怕黑了。”
“是啊。”林疏月輕輕點頭，“可惜現在，不是怕不怕黑的問題。”
是怕這個世界，會變成一整個吞噬人的深淵。
鍾叔沒說話。他走到廚房，將杯子洗乾淨，又轉身將旅行箱拉到客房門口。
“我去收拾一間客房。”他說。
“鍾叔。”林疏月忽然叫住他。
“嗯？”
“謝謝你答應回來。”
“我會一直守著小姐的。”他說得平靜，“不管小姐怕不怕黑。”
她站在門口，看著空蕩蕩的別墅客廳，忽然低聲笑了一下，這大概就是有家人的感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