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陳嫣然幾乎是摔門而出,高跟鞋踩在人行道上發出急促的“噠噠”聲,她幾步衝到那兩人面前,因為憤怒,胸口劇烈起伏,聲音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林天!你怎麼會跟她在一起?!”
她的目光銳利地掃過宋文婷,又回到林天臉上,那眼神彷彿在質問一個出軌的丈夫。
宋文婷挑了挑眉,雙手抱胸,饒有興致地看著突然出現的陳嫣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她認識陳嫣然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她如此失態。
林天看著眼前怒氣衝衝的前妻,眉頭皺了皺。他停下腳步,臉上的輕鬆愜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疏離和不耐。
“我跟誰在一起,好像跟你沒什麼關係吧?”林天語氣平淡,甚至帶著點嘲弄,“陳總,我們已經離婚了,你忘了?”
離婚了……
這三個字像一盆冷水,瞬間澆滅了陳嫣然心頭大部分的怒火,卻也讓她感到一陣難堪和無措。
是啊,他們已經離婚了。他跟誰在一起,她憑什麼管?又有什麼資格管?
她剛才那副氣勢洶洶的樣子,現在想來,簡直像個笑話。
可看到他和宋文婷——這個自己一直以來的死對頭,笑得那麼開心,她心裡那股無名火就怎麼也壓不住。離婚才多久?他就迫不及待地和宋文婷勾搭上了?
陳嫣然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看著林天那張平靜甚至有些冷漠的臉,心裡湧上一股陌生的酸澀和委屈。
林天懶得再看她,轉頭對宋文婷笑了笑:“宋總,今天打得很盡興,改天再約。我先走了。”
“好啊,隨時奉陪。”宋文婷衝他揚了揚下巴,眼神里帶著笑意。
林天點點頭,邁開步子,徑直從陳嫣然身邊走過,看都沒多看她一眼。
“林天!”陳嫣然看著他毫不留戀的背影,心頭那股氣再次湧了上來,她幾步追上去,攔在他面前。
“你聽我說!”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像是真誠的勸告,“我剛在晚宴上碰到天橋基金的薄雲深了,你知道他是誰嗎?國內頂尖的基金經理,在外匯市場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林天腳步頓住,看著她,沒什麼表情,等著她的下文。
陳嫣然見他停下,以為自己的話起了作用,連忙繼續說道:“薄雲深分析了,現在雪國那邊局勢緊張,他們的貨幣肯定要暴跌!他判斷至少要跌三成,甚至可能腰斬!天橋基金已經準備大舉做空雪幣了!”
她盯著林天的眼睛,語氣急切:“人家是專業的!頂級的操盤手!你上次是運氣好賺了點錢,但外匯市場不一樣,風險太大了!你聽我一句勸,趕緊把錢撤出來!別玩了!”
林天靜靜地聽她說完,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薄雲深?天橋基金?做空?
他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弧度,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其好笑的事情,輕輕搖了搖頭,失笑了聲。
“薄雲深?”他看著陳嫣然,語氣帶著一絲淡淡的嘲諷,“他是誰,關我屁事。”
說完,他不再理會愣在原地的陳嫣然,繞過她,繼續往前走。
“你!”陳嫣然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他的背影,你了半天,卻一個字也罵不出來。
林天那句“關我屁事”,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得她臉上火辣辣的。
好心當成驢肝肺!虧死你算了!
陳嫣然看著林天越走越遠的背影,氣得狠狠一跺腳,胸口堵得難受,最終只能無奈地轉身,走向自己的車。
宋文婷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看著陳嫣然氣急敗壞的樣子,又看了看林天從容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更加玩味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
林天,好像比她想象的要有趣得多。
宋文婷笑了笑,轉身也走向了自己的車。坐進駕駛室,她拿出手機,給助理發了條微信。
【小張,幫我操作一筆外匯,買一百萬,做多雪幣。】
放下手機,宋文婷發動車子,唇角揚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直覺告訴她,跟著林天,或許比跟著那個什麼薄經理,更有意思。
……
陳嫣然回到家時,客廳裡燈火通明。
郭可盈和陳強正坐在沙發上,興奮地討論著什麼,臉上都帶著貪婪的光。
“媽,我覺得咱們不能只投這點,得想辦法多湊點!薄經理都說了,這波做空雪幣,利潤空間非常可觀!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啊!”陳強搓著手,唾沫橫飛。
“我知道!我這不是在想辦法嗎?”郭可盈拍了他一下,“你姐公司賬上不是還有錢嗎?等她回來……”
話音未落,就看到陳嫣然推門走了進來,臉色不太好,情緒明顯不高。
母子倆臉上的興奮頓時僵住。
“嫣然?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郭可盈愕然地看著她,隨即眉頭就皺了起來,語氣帶著不滿,“王少呢?他沒送你回來?”
陳強也一臉恨鐵不成鋼:“姐!媽不是讓你跟王少多待會兒嗎?你怎麼自己跑回來了?多好的機會啊!”
陳嫣然沒理會他們的抱怨,換了鞋,徑直往客廳裡走,只想趕緊回房間。
“哎,你等等!”郭可盈叫住她,臉上又換上興奮的神色,“正好跟你說個事!我和你弟商量好了,準備湊點錢,跟著薄經理做空雪幣!”
陳強也激動地接口:“對!姐!薄經理都說了,肯定要暴跌!這可是撿錢的好機會啊!媽準備把家裡的存款拿出來,姐,你公司不是還有不少流動資金嗎?也拿出來,咱們大賺一筆!”
母子倆越說越興奮,彷彿已經看到了大把鈔票滾滾而來。
做空雪幣?
陳嫣然想到林天那篤定要做多的樣子,又想到薄雲深的分析,心裡一陣煩躁。
“我不懂這個,也不打算做。”她冷冷地丟下一句,“你們要玩,就拿自己的錢去玩,別打公司資金的主意。”
說完,她不再理會身後母親和弟弟錯愕又惱怒的目光,徑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間,“砰”地一聲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