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要是不舒服你就去吃點藥。”
姜玥黎假裝沒看見對方的不滿，說話間，盤子裡剩下的最後幾片臘肉也進了她碗裡。
姜長勝還沒開口，姜玥黎抬頭瞪了姜長勝一眼。
被她這麼一瞪，姜長勝心臟狠狠一跳，臉色比吃了屎還難看。
白卉怕叫自家大姐瞧出點什麼，到時候再返回了。
於是趕緊替丈夫倒了一杯酒，“來，喝酒喝酒。
再嚐嚐這個花生米，我今晚擱了不少油。”
姜長勝順著妻子遞過來的梯子，伸出筷子去夾花生米吃，沒在計較。
安撫好丈夫後，白卉看一眼門外，皺眉。
“小杰，你去衚衕口看看。
這天馬上都要黑了，你二姐怎麼還沒回來”。
叫了好幾聲，姜傑才從姜玥黎身上收回詫異的目光，放下碗筷跑去衚衕口。
此時，在距離2號院幾百米開外的小衚衕裡，姜依依正依偎在一個男同志的懷裡“嚶嚶”哭訴。
男同志氣質不凡，樣貌清俊。
“唔唔唔——
姜依依雙手摟著蘇祁的腰，哭的梨花帶雨。
下午車間悶熱，姜依依還要一直戴著厚厚的口罩。
不到下班時間，身上就餿了。
車間操作機器，要求必須一直站著。
才一會，姜依依就覺得腳疼。
趁人不注意，剛想靠著機器偷懶，結果就被人給逮到了。
大姐當著所有人的面狠狠批評了一頓，說她偷懶，工作態度不端正。
姜依依顏面盡失，只能咬牙堅持幹了一下午。
她現在感覺兩隻腳都不是自己的了，火辣辣的疼。
“我一天都幹不下去了呀。”
姜依依一想到明天還得去車間，哭的就更大聲。
“能不能，能不能讓你爸重新在機械廠替我換一份輕鬆的工作。”
蘇祁看著懷裡的人，哭到肩膀一抖一抖，又心疼，又為難。
“這個恐怕不行。”
姜依依一聽，立馬把人推開。
“為什麼？”
“我爸他平時最討厭的就是濫用職權、以權謀私。”蘇祁一本正經回答。
但是感受到姜依依的不高興，又趕緊去哄。
“不過咱倆處對象的事，已經都和我媽說了。
她知道你有工作後，對你也很滿意。”
“依依，你就再堅持堅持，好麼。
等我爸從外面出差回來，就立馬讓他們去你家提親。”
說著，蘇祁抬手摸了摸姜依依眼尾的淚珠。
蘇母挑兒媳婦，不光看臉蛋，還有個通病，就是怕被別人佔了自家便宜。
所以，兒子挑媳婦第一個要求就是，對方必須得有工作。
姜依依一聽對方要上門提親，心中一陣甜蜜。
既然這樣，那自己就在堅持一段時間吧。
但是一想到車間艱苦的環境，她又忍不住嘆氣。
心裡還不忘罵姜玥黎，考什麼廠不好，非考紡織廠，害她現在上班這麼累。
姜依依抬起掛淚的小臉，兩隻眼睛直勾勾看著面前帥氣的男人點點頭。
柔弱地靠在男人的懷裡，楚楚可憐道：
“我這麼做，可都是為了你呀。”
蘇祁聽了心下一陣感動，伸手把人緊緊摟在懷裡。
兩人在衚衕裡又是好一通膩歪。
等姜依依到家，已經是八點之後。
白琴早就在姜家吃飽喝足，先走一步。
白卉往外倒洗澡水，差點潑到女兒腳上。
“這麼晚？幹什麼去了。”
白卉看一眼院裡，刻意壓低聲音。
回想到剛才衚衕裡，男人被她用手撩撥到急促的喘息聲，姜依依不自覺嘴角翹起：“媽，我和蘇祁在一塊呢，你就別管了。”
進了客廳，姜依依捶捶發酸的小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白卉注意到女兒臉上的紅暈，有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桌子上給你留了飯，記得吃。”
“行，我知道了，你睡吧。”
等到屋裡的燈全熄滅了。
隔壁，不可描述的聲音從夫妻兩人的房間傳出來。
姜玥黎剛被吵醒想一探究竟，聲音又戛然而止。
她還以為是姜依依在說夢話，看一眼炕那頭邊，發現姜依依睡的跟豬一樣。
姜玥黎翻了個身，又沉沉睡去。
姜長勝躺在炕上，已經和一攤爛泥沒什麼區別，可白卉興致才剛起。
“肯定是今晚你喝了酒，改天再試試。”
黑暗裡，白卉只能拿了條毛巾擦擦身體，一邊還要違心的安慰丈夫。
姜長勝本來還挺沮喪，聽到這句話像是終於找到了藉口。
心裡一熱，忍不住一把抱住妻子，默默低頭看了一眼下半身。
當初要不是被陸游晴踹了那麼一腳！這十幾年來，他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
帶著對前妻的怨恨，姜長勝抱緊白卉。
白卉忍住翻了個白眼，心想你個沒用的東西，除了弄自己一身口水之外還能幹點啥。
但是，看在錢的份上，她忍！
“長勝，有個事我得跟你商量一下。”
白卉輕輕拍拍姜長勝的後背，語氣軟的跟水似的。
說是商量，其實也不過是知會一聲而已。
姜長勝沉浸在對妻子的愧疚中，別說一件事，就是十件事他都答應。
“大姐她今天來找我，說是想給友強找個媳婦。”
姜長勝撇嘴，沒吭聲，白卉意有所指：“黎黎今年19了。”
姜長勝瞪大眼，一隻手沒忍住，在白卉胸前的軟肉上狠狠捏了一把。
“你是想……”
白卉一個吃疼，眉頭微微皺了下，指尖在丈夫掌心撓啊撓。
“大姐從前沒少照顧我們母女兩個，我尋思著，咱們兩家又都是知根知底。
與其將來隨便找個人把黎黎嫁出去，倒不如現在來個親上加親。”
“你說呢？”白卉的指尖慢慢從掌心繞到了胸口，眼底閃過一抹算計。
姜長勝有些猶豫，其實姜玥黎最後嫁給誰，對他來說都無所謂。
問題是現在家裡有三個孩子，姜依依有了工作可以不用下鄉。
白卉平時也很疼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自然也不可能讓姜傑去下鄉。
可要是三個孩子都留城，到時候外面隨便一個人去街道舉報，都夠姜長勝喝一壺的。
“知青辦那邊怕是不好交代？”姜長勝把鼻子埋到妻子胸前。
白卉沒聽到滿意的答案，直接背過身體。
姜長勝趕緊貼過去哄。“小心肝兒，我是擔心會影響到工作。”
“工作要是沒了，咱閨女的嫁妝，還有你兒子的彩禮要怎麼辦？”
“就死丫頭現在那樣，巴不得騎到我頭上，她肯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