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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山風呼嘯,刮過耳畔,衣袂飄飄間,張三丰的身影快若流光,朝著山下的繁華世界急掠而去。

他的眼神,不再是古井無波,而是燃燒著一種沉寂了百年的怒火與……深深的、無法言喻的悔恨。

“張寶……”

一個早已被歲月塵封的名字,在他心底悄然浮現。

沒錯,他,張三丰,本名張寶,是個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穿越者!

百年了……他來到這個光怪陸離的綜武世界,已經整整一個多甲子了。

這裡不是他記憶中單純的倚天江湖。當他後來在東海之濱偶遇那位吹簫撫琴、性情孤傲的黃藥師,又在西域雪山見識了那位掌力陰寒、心狠手辣的百損道人時,他才悚然驚覺——這是一個融合了無數武俠傳奇的恢弘大世!高手輩出,強者如雲,其力量層次,遠超他前世所知的任何一個版本!

曾幾何時,他也只是個滿腔熱血,想要“管盡天下不平事”的憤青少年。

生長在紅旗下的靈魂,讓他無法容忍這個世界底層百姓的疾苦——江湖仇殺,殃及池魚,家破人亡,不過是武者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他試圖挺身而出,結果呢?被一個不入流的江湖混混一腳踹飛十幾米,肋骨斷了七八根,差點當場去世!

那一刻,他才痛徹心扉地明白:在這個力量至上的世界,沒有實力,所謂的正義和理想,不過是螻蟻的悲鳴!

痛定思痛,他拜入少林,只因那句“天下武功出少林”。當師父賜下“君寶”法名時,他心中巨震,終於知道了自己在這個世界的身份座標。

然而,即便是號稱方外清淨地的千年古剎,也依舊是藏汙納垢、勾心鬥角的名利場。虛偽、傾軋,從未消失。

直到授業恩師在派系鬥爭中含冤而逝,他的金手指——一個遲到了多年的【俠(sha)義(ren)系統】,終於姍姍來遲地覺醒了!

【叮!檢測到宿主心境劇變,殺伐果斷系統正式激活!】

【任務:斬殺世間奸惡,積累殺戮值,可提升修為,兌換萬界武學!】

系統冰冷的提示音,卻點燃了他心中復仇與變強的火焰!

它似乎很懂他骨子裡的“憤青”本性,發佈的任務目標,無一不是那些惡貫滿盈、死有餘辜之輩。

於是,曾經的張君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殺伐果斷的武林新秀。他的實力在系統的加持下突飛猛進,很快便躋身二流,乃至一流高手之列!

命運的絲線,總在不經意間纏繞。他遇到了那個明慧瀟灑、讓他怦然心動的少女——郭襄。

那份情愫,青澀而真摯。他明知“一見楊過誤終身”的劇情不可逆轉,明知原著中郭襄為尋楊過踏遍天涯,最終開創峨眉,而自己亦是孑然一身,孤峰獨老……但他從未強求。

只因,那個俠之大者的神鵰大俠楊過,亦是他前世敬佩的偶像。能遠遠看著她安好,便已足夠。

再後來,追隨者日眾,時勢所趨,他在一座荒山上,插下了“武當”的旗幟。陰差陽錯,卻也開創了一個未來足以與少林分庭抗禮的武學聖地!

而他的實力,也在一次次斬妖除魔、系統獎勵的疊加下,一路飆升,最終,臻至此世武學的頂點——陸地神仙之境!真正屹立於世界之巔!

為了心中那份未曾磨滅的正義,也為了檢驗自己的力量,他曾一人一劍,下山盪滌江湖。那一甲子的血雨腥風,至今仍讓無數邪魔外道聞風喪膽,後世稱之為——“甲子蕩魔”!

那一役後,江湖風氣為之一清,宵小之輩不敢妄動。而他的修為,也藉由那無邊殺戮積累的能量,達到了陸地神仙的巔峰圓滿,距離那傳說中破碎虛空、羽化飛昇的“真仙之境”,只差臨門一腳!

回山之後,他收下了宋遠橋等七名弟子,悉心教導。看著他們一點點成長,彷彿也彌補了自己孑然一身的孤寂。

傳下功法,交代門規後,他便再次選擇了閉關。

因為系統告訴他,只要突破到“真仙之境”,他便有極大的可能打破世界壁壘,回到那個他魂牽夢繞的故鄉!

家……多麼溫暖,又多麼遙遠的詞。

閉關前,他推算過天機,算準了張翠山夫婦迴歸的大致時間。他本以為,只要在他們被逼上武當之前,提前出關,以他如今陸地神仙巔峰的實力,足以鎮壓一切宵小,護住自己這個最疼愛的五弟子周全。

可人算,終究不如天算!

命運,再一次給他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

他僅僅是晚了……一天!

就這一天,天人永隔!

那個他看著長大,性格最像他,也最讓他寄予厚望的翠山,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連同他的妻子,還有那下落不明、身中玄冥神掌的孩兒無忌……

“翠山……痴兒……是為師……對不住你啊……”

想到此處,張三丰眼中掠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痛苦,但瞬間便被更深的冰寒與決絕所取代!

他體內的真氣,如同奔騰的江河,在經脈中瘋狂運轉!速度,再次飆升!

……

與此同時,遙遠的皇宮深處,一座幽靜的宮苑內。

一個身著陳舊太監服飾,面容模糊,彷彿沒有具體年齡的老太監,正慢條斯理地修剪著一盆花草。

一個小太監匆匆跑來,低聲稟報了幾句。

老太監修剪花枝的手微微一頓,隨即恢復如常,用一種平淡到近乎漠然的語調說道:“哦?張真人提著真武劍下山了?呵呵……看來,有些人要倒大黴了。這江湖,莫不是又要來一次‘甲子蕩魔’?”

他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就在這時,一個身著緋紅官袍,面容儒雅,眼神卻銳利如鷹的中年男子,龍行虎步地走了進來,正是當朝權傾朝野的首輔大學士——黃裳!

“花公公,別來無恙?” 黃裳毫不客氣地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目光灼灼地看著那老太監,“真人下山,動靜不小啊。您老人家,看好誰呢?”

那老太監轉過身,對著黃裳恭敬地欠了欠身,姿態放得極低:“首輔大人說笑了,老奴愚鈍,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嗤!” 黃裳忍不住嗤笑出聲,搖了搖頭,“我說葵花老祖,都這時候了,您還跟咱家裝糊塗,有意思嗎?這宮裡宮外,誰不知道您老的根底?”

被點破身份,老太監(葵花老祖)臉上那恭敬的表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陰柔的冷笑:“哼,彼此彼此!你黃首輔當年一部《九陰真經》,攪得江湖血流成河,多少英雄豪傑因此喪命,自己卻躲在這深宮之中修書養性,又比咱家好到哪裡去?”

“好了好了,” 黃裳擺擺手,顯然不想在這種事上多做糾纏,“陳年舊事,不提也罷。說正事!張三丰這次動了真怒,手提真武劍,殺氣騰騰,比上一次‘甲子蕩魔’時有過之而無不及!我觀其氣機所指,恐怕……少林寺是第一站!”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你說,他……是否已經邁出了那一步?”

葵花老祖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沉吟道:“難說……但即便尚未功成,怕也相去不遠。陸地神仙巔峰,手持真武神劍……嘖嘖,這天下,誰人能擋?”

“那少林……” 黃裳皺起眉頭。

“哼,” 葵花老祖冷笑一聲,“據可靠消息,達摩老祖月前雲遊天外,至今未歸。光憑少林寺那些禿驢,想擋住此刻的張三丰?痴人說夢!”

“什麼?!達摩不在?!” 黃裳臉上露出一絲驚訝,“此事我竟不知!”

“你一心編撰《萬壽道藏》,兩耳不聞窗外事,自然不知。” 葵花老祖瞥了他一眼,“你空有絕世武功,卻無自己的勢力耳目,終究是獨木難支。”

黃裳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罷了!既然如此,你我同去少室山觀戰如何?我一人……還真有點發怵。”

“咱家可沒空陪你去看熱鬧。” 葵花老祖毫不猶豫地拒絕,“咱家還有要事待辦。你自己去便是。只要你不跳出來礙事,以你如今朝廷首輔的身份,想來張三丰也不會不給你面子。”

黃裳碰了個軟釘子,只能苦笑著搖了搖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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