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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慈寧宮。

位處紫禁城中心,臨近乾清宮,為當今太后所居寢宮。

自先皇后被陳星河秘密處死後,偌大的後宮內,便只剩下這唯一的皇太后,地位自是崇高尊貴,獨一無二。

此時,大殿內。

沉水香幽幽繚繞,太后端坐於鸞座之上,指尖輕撫著腕間瑩潤的羊脂白玉鐲,似是陷入回憶。

——二十四年前,也是這樣一個寂靜的夜。

那時她還不是太后,只是先帝宮中一位不得寵的美人。

那夜暴雨傾盆,她分娩時遭人算計而難產,血水一盆盆端出,太醫們束手無策。

在她意識模糊之際,是晉王的生母,淑妃,冒雨闖進她的寢宮,不顧禮制,親自將這隻白玉平安鐲塞進她手中,鼓勵著她撐到了最後一刻。

可如今……故人早逝,物是人非。

“唉……”

一聲輕嘆未落。

殿外,一陣腳步聲突然傳了進來。

只見,慈寧宮的掌事女官碎步入內,向太后福身行禮道:“稟太后,陛下駕臨慈寧宮!”

“陛下來了?”

聞言,太后收斂起神色,緩緩起身,嘴角微揚起溫和的笑意。

不多時,陳星河已快步走進大殿,面向太后行禮道:“兒臣,給母后請安了!”

“陛下不必多禮,快來坐吧!”太后抬手,示意陳星河落座,眼裡帶著一絲慈愛。

“近來,朝政事務繁多,陛下日夜操勞,可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搖搖頭,陳星河笑著解釋道:“母后多慮了,兒臣畢竟是武者,體質自是比普通人強上許多,這點辛苦,不算什麼。”

“母后近日身體如何?”

太后指尖輕輕撫過玉鐲上的雲紋,“這些日子,不過是些尋常小恙。倒是夜裡常睡不安穩,總夢見些故人舊事……”

她將目光從玉鐲上移開,望向殿外飄落的梧桐葉,聲音輕柔:“無礙的,陛下不必為哀家憂心…”

陳星河目光微凝,視線落在太后腕間那枚瑩潤的白玉鐲上。

這物件他再熟悉不過,正是當年淑妃冒雨送入產房的"平安鐲"。

太后此刻的弦外之音,他豈會不懂?只是這深宮裡的舊情,終究抵不過皇權之爭的冰冷。

他頓了頓,目光在太后略顯疲憊的面容上停留片刻,隨即垂眸輕笑道:“母后若是睡不安穩,朕明日便讓太醫院送些安神的沉香來。”

說著,他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再次開口道:“至於那些舊夢…母后還是少思少念為好。這深宮裡的往事,想得多了,反倒傷神。”

……

隨著陳星河話音落下,殿內一時陷入沉寂。

過了許久,還是太后忍不住首先開口,聲音顫抖著問道:“陛下!先皇后與定王母子歿了嗎?”

“嗯…”

點了點頭,陳星河漠然回道:“她母子二人已被朕下令秘密處死…”

“那…晉王呢?”

話音未落,她已經後悔自己的急切,卻終究收不回這聲詢問。

晉王生母淑妃,生前對她極為照顧。

二人的情誼也要好的猶如親姐妹一般。

在這殘酷的後宮之中互為依靠。

她待晉王如親生子嗣。

實在不忍心看到兩兄弟反目,手足相殘。

“晉王也得死!!他的存在,對於兒臣的皇位來說,是個威脅!”

站起身,陳星河冷聲說道。

“可他…”

“他是你的弟弟啊!那年御花園落水,你不顧禁令跳進寒潭救他,先帝責罰時,你跪在乾清宮前三天三夜替他擔罪…難道這些,你都忘了嗎?”

看著陳星河那冷漠的神情,太后感覺無比心痛。

“弟弟…”

陳星河垂眸,沉默片刻後,突然冷笑道:“母后!自兒臣選擇登上皇位的那一刻起!早就已經忘了還有什麼弟弟…”

“若非兒臣心狠手辣!只怕,你我母子,早就在這深宮之中,死無全屍了!”

兩世為人。

陳星河不知經歷過多少生死磨難。

深知世間人性的慾望和貪婪。

生於皇家宮廷!

若不能踏上權利的最巔峰!坐上那至高無上的帝王寶座!

那命運!便由不得自己所掌控!

更何況。

陳星河本就野心極重,又怎能容忍他人染指皇位?

“母后,希望您能理解兒臣!兒臣從沒想過將您牽扯進皇室爭鬥之中,玷汙了您的雙眼…”

“一直都在背後獨自承受著這一切!”

“有些事情,並非是您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站起身,陳星河搖頭嘆息道。

從他睜開眼,來到這異世界起,太后便是唯一真心關懷,愛護他的人。

若非如此,陳星河又怎會如此尊敬這位生母?

他很清楚。

皇室爭鬥,沒有永遠的親情!

涉及到皇位!親兄弟也可以反目!成為生死仇敵!

他想除掉晉王不假!

而晉王又何曾不想殺他?坐上那至高無上的皇帝寶座?

見陳星河殺意已決,太后頓時面如死灰。

“能否給晉王留下一個全屍?”

“哀家想親自將他下葬…”

“如此,也能減輕哀家對淑妃的一些愧疚…”希冀的看向陳星河,太后苦澀道。

沉默片刻,陳星河點點頭,應允道:“可以…”

……

深夜。

月明星稀,萬籟俱寂。

天京城。

一座高大氣派的府邸內。

幾名身著華服,面容威嚴且儒雅的男子齊聚在一間密室內,藉著幽暗的燭火,似乎是在商議著什麼。

仔細看去,密室內的幾人俱是朝中權貴重臣,身份顯赫的大員。

“梁老,深夜密召我等來此,可是有什麼要事?”

一名國字臉的中年男人率先開口,有些疑惑的低聲問了一句。

聞言,那為首的老者不緊不慢的抿了一口茶。

環視在場眾人後,緩緩開口道:“自是有大事要與諸位相商!”

“在座的諸位,皆是出身名門望族的高幹子弟,也是我各大世家門閥在朝廷中的代表!之所以召集諸位前來議事,也是因為大家同屬世家門閥出身!一榮俱榮!”

“想必諸位心裡都清楚,自先帝仙逝,那昏君篡位登基後,便屢興大獄,對我各大世家門閥處處打壓排擠,且扶持寒門,重用閹黨!”

“甚至又搞出什麼所謂的東西廠!監察我等!那些閹黨鷹犬無孔不入,叫人防不勝防!”

聞言,眾人點頭認同,紛紛生出怨恨憤怒之情。

“沒錯!自那昏君登基篡位後,樁樁件件!行的每一件事!擺明是要削弱我世家在朝堂的影響力!”

“哼,那昏君也不想想,沒有我世家門閥的支持,他這龍椅豈能坐的安穩?”

“歷朝歷代,哪個帝王不受制於我等門閥?昏君此舉,簡直自掘墳墓!!”

“昏君冥頑不靈!我等世家門閥也無需隱忍!何不另立新帝?換一位皇室宗親支持!”

眾人紛紛冷笑道。

“諸位說的不錯!先帝仙逝後,老夫本欲聯絡諸位與朝中支持定王的大臣,秘密發動政變,扶持定王上位!豈料還未付諸於行動!便被昏君先行一步,將其囚禁!”

“後來,老夫聯絡了潛藏在宮廷內的眼線,探得了一絲消息,才知定王母子早已被那昏君下令秘密處死!”

話音落下,眾人頓時驚住了。

“什麼?那昏君竟如此殘暴?!”

“殺害嫡母,殘害手足!如此行徑,當真狠毒至極!”

“那暴君如此心狠手辣!難保日後我世家門閥不會遭其毒手!還需早作打算!”

“梁老可是有了人選?”眾人紛紛問道。

梁書禮捋了捋鬍鬚,輕笑一聲道:“自然!”

“哦?是哪位宗親王爺?”一名男子看向他問道。

“正是濟州的魯王殿下!”

梁老仰身拱手道。

魯州府?魯王一脈?

聞言,眾人相視一眼。

魯王一脈雖非先帝嫡系,卻是太祖嫡脈後裔,論血統之尊貴,甚至不輸當今聖上!

“梁老是否已和魯王取得聯繫?”

“自然!”

梁老點點頭,看向眾人道:“魯王意在皇位,而且他先前已派人和老夫私下密談,希望老夫能助其發動政變,裡應外合拿下天京城!”

“此事非同小可,不知梁老有多少把握?”

“魯王是否可靠?”

“那些個東廠番子可不是吃素的!萬一東窗事發…”

眾人滿臉擔憂。

“諸位寬心!今日密談之事,只有在場人知曉,斷不會傳入外人耳裡。”

“而且,魯王作為藩王之一,實力雄厚!手中握有十數萬大軍,更有武林宗門相助,相比之下,京城兵馬不過十萬!且京營與城防司,還有我世家門閥子弟安插其中!”

“只要諸位肯配合魯王,發動京營和城防司內各個當值的子弟裡應外合,開啟城門,放魯王的大軍進城,那昏君也就大勢已去了!”

梁老捋著鬍鬚笑道。

“既如此,我等便依梁老之言行事便是!”

眾人聞言,也隨之寬下心來,紛紛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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