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張著嘴,哭得說不出一句話,只是不住地搖搖頭。
聞言祁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擠作一團,酸脹的感覺快要奪過他的呼吸。
“你不敢,”他戳破女孩的心思。
接著,他俯身抱起她,說:“那我以後都不關門了,這樣禾禾就算不進來也能看見我。”
“我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但是禾禾,你得自己走進來。”
他溫和地說著話,引導著鼓勵她勇敢一點。
他將女孩放在床上,為她蓋好被子,準備去一旁的沙發上守著她。
但沈韻禾的手緊緊抓住他的袖子不讓他走,紅紅的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哽咽開口:“不要走好不好?”
聞言祁覺得自己快要瘋了,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女孩玩。
只要她開心就好。
以前的沈韻禾從來沒有哭過,她總是明媚地笑著,彷彿世界都應該為她傾斜。
此刻那個驕陽似火的少女脆弱地不堪一擊,像初生的嬰兒一般祈求著安全感。
晃晃的月光下,聞言祁認命地將她抱在懷裡,一下一下拍著後背,下巴靠在軟軟的頭髮上。
這樣平靜如水的夜晚,聞言祁就哄著她直到天亮。
陽光熹微時,女孩也剛好進入淺眠。
聞言祁低頭盯著她的睡顏,上面還有淺淺的淚痕,看起來可憐極了。
良久,他動情地吻上她的額頭,許諾道:“我永遠都會在你身邊。”
女孩淺眠的同時,聞言祁穿好衣服去了另一個地方。
沈氏集團大廈。
聞言祁暢通無阻地去了頂層的辦公室。
沈嘉讓似乎早已料到他會來,此刻正靠在真皮椅上閉目養神。
門打開的聲音傳來,他不冷不淡地開口:“好久不見,聞總。”
皮鞋踩在地面的聲響在整個空曠的辦公室裡異常響亮。
落地窗正透著陽光,外面的建築一覽無餘。
這裡是沈氏最高的樓層,更是身份的象徵。
聞言祁看向在沈氏集團裡殺出血路的人,身上已然有種上位者的氣質。
是個好對手。
“聞總今天光臨沈氏,是為公事還是為私事?”
“私事。”
聞言祁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沈韻禾在國外的一切信息都被人刻意掩蓋了,能掌控她的只有沈家。”
“我想要她這些年的所有信息。”
“作為交換,未來十年聞氏都會成為沈氏的戰略合作伙伴。”
這麼誘人的條件,換作別人早就答應了。
更何況是向來精於算計的沈嘉讓。
可他卻不屑一顧地笑了聲,故意問:“韻禾已經是你的妻子,聞總想要了解不是很容易麼?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地跑來我這裡?”
“還是說,韻禾不願意告訴你?”
“也對,畢竟當初她都棄你而去,怎麼會對你坦言相告。”
輕描淡寫的兩句揭穿了聞言祁與沈韻禾之間的隔閡。
兩人如今哪怕是成為了夫妻,可當初那根刺卻一直紮在他的心裡。
哪怕他刻意去把那根刺拔去,可七年下來,那裡的傷口已然生根發芽。
當初桀驁不馴目中無人的聞家大少都已經做好了和沈韻禾一起走下去的準備。
可她卻毫無徵兆地丟下他,甚至理由都是那麼爛俗。
什麼不愛了,玩夠了。
真把他當傻子嗎?
聞言祁臉色沉了下去,冷漠地看著眼神里滿是幸災樂禍的人,開口:“這筆買賣你做還是不做?”
沈嘉讓垂下眼,掩飾眼裡的情緒,拒絕:“做不了。”
既然沈韻禾不願意說,那他也毫無立場為她說出來。
更何況是那麼痛苦的經歷。
聞言祁氣笑了,手指緊握成拳,關節咔咔作響。
連沈嘉讓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哥哥都知道沈韻禾的過去,而他作為丈夫卻不知道。
他回到御景別苑的時候,沉默地在車上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
白色的煙霧模糊他清晰的輪廓,富有攻擊力的眉眼卻更具侵略性。
他思索著兩人相愛的種種過往,企圖找出哪裡有不對勁的地方。
卻自嘲地發現那些記憶已經快模糊了。
他甚至不能確定現在的沈韻禾還喜歡他嗎?
等平復好情緒才進別墅裡面後,他又換掉了西服,又洗了澡,確定身上沒有煙味後才放心進沈韻禾的房間。
距離沈韻禾睡過去已經過了十二個小時,他怕她餓,於是把她輕輕喊醒。
“寶貝,起來吃點東西再睡好不好?”
還沒睡醒的沈韻禾不滿地嘟了嘟嘴,聲音卻軟得不成樣子:“不……不吃,要……要睡覺。”
聞言祁再心軟也還是抱著她坐到餐桌前,低聲哄著她吃點東西。
一勺一勺的飯被他喂進沈韻禾的嘴裡。
她也逐漸清醒起來,面對遞在自己嘴裡的飯,搖搖頭:“吃不下了。”
聞言祁摸了摸女孩的肚子,確定她的確吃飽了才放下勺子。
“怎麼感覺你在養女兒?”沈韻禾好笑地戳了戳他的手。
“三歲小孩都知道按時吃飯,怎麼沈大小姐不知道呢?不是小孩是什麼?”
沈韻禾彎了彎眼睛,忽然覺得聞言祁以後會是一個很好的父親。
連她自己也沒發覺,她已經開始期待兩人的以後了。
“笑什麼?”聞言祁不滿地掐了掐她的臉頰。
“痛……”沈韻禾捂著臉,一副要哭的樣子。
“小騙子,我都沒使力你就喊疼了?”聞言祁氣笑,可手卻很快放下。
被戳穿偽裝的人也不惱,反而理所應當地提出條件:“我要去劇組住了,不和欺負我的人在一起。”
話音剛落,聞言祁就掐住她的下巴逼她看向自己,不爽:“沈韻禾,膽子越來越大了,還要分居了?”
沈韻禾能屈能伸,很快笑嘻嘻地勾上他的脖子,腦袋不斷蹭著他的下巴。
少女身上的馨香撲得滿懷,他幾乎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滯了。
“阿祁,劇組那邊要去B市取景拍攝,我得去,所以不能回家了。”
聞言祁怎麼可能容忍沈韻禾離開自己的安全範圍內。
他想也沒想就拒絕:“不行。”
“為什麼?”她坐直了皺著眉盯著男人。
聞言祁不喜歡她皺眉的樣子,於是抬手撫平她眉間的褶皺,說:“你照顧不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