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穿道袍古道仙風的老頭子,舉著一塊燒焦的破木頭大聲道:
“這場火是有人故意放的,哪吒只是恰好路過,他是無辜的。”
然而沒有人在意朝顏的話。
他們看見與朝顏並肩站在一起的哪吒,心中的恨意熊熊燃燒,仗著有李靖在這裡哪吒不敢放肆,開始大聲譴責。
“哪吒,你這個妖孽,你竟然還敢回來!”
哪吒神色冷漠,又變成了那個渾身是刺的少年,嗤笑道:“我為什麼不敢?”
“你就不怕李將軍的責罰嗎?”
“該怕的是你們吧,難道你們就不怕我殺了你們嗎?”
眾人後退了一步,求助性的看向李靖夫妻。
殷十娘呵斥一聲:“吒兒,住嘴,快過來給你爹爹道個歉。”
哪吒眼皮微抬,滿不在乎:“不是我做的我為什麼要道歉?”
李靖站在原地,胸口不斷起伏。
他似乎積攢了不少怒火,氣沖沖的走到哪吒面前,高高揚起手中的鞭子。
“逆子,認錯!”
金吒,木吒在旁邊勸道:“弟弟,快給爹認錯!”
哪吒絲毫沒有退讓:“我沒錯。”
啪——
鞭子落下,被旁邊的朝顏抓在手中。
“李將軍可否聽貧道一言。”
李靖慢慢平復下來,收回鞭子後退一步,眼中驚疑不定:“仙人,你為何要替這個逆子說話。”
朝顏站直身子,不動聲色的揉了揉一瞬間腫起來的手心,正色道。
“各位,我並沒有為哪吒說話,我是為正義為公道說話。”
“請問你們大家有誰親眼看見過哪吒放火?”
有人回答:“我們雖然都沒有看過,但我親耳聽到他承認了。”
“是啊,是啊,我們都聽見他承認了。”
“好,既然大家都沒有見過是哪吒放的火,那我是不是能認為這句話是哪吒的氣話呢?”
之前那名曾差點死在哪吒手下的老頭說道:“不可能,仙人,也許你沒看到,這個哪吒差點殺了我,若他沒有放火,為什麼要對我一個老人痛下殺手呢?”
“好,那我再問一個問題,哪吒經常去街上閒逛嗎?”
眾人互相思索著搖搖頭:“沒有,哪吒是怪胎,靠近他會給我們帶來不幸,李將軍把他看管的很嚴,從不讓他出門,我們也很少見過他。”
不知道被哪個詞觸動,朝顏動怒微微眯起雙眼,聲音也冷了下來。
重複道:“是嗎?那大家昨日有沒有人見過他?”
“沒有,今天見他一次,大街上就著火了,不是他放的還能有誰?”
“大家請記住自己說過的話,今日之前沒有人見過哪吒。”
有人問道:“你說的這個和哪吒放火到底有什麼關係?”
朝顏冷笑一聲舉著手中的木頭說:“大家請看這是什麼?”
眾人議論紛紛:“這不就是一塊燒焦的木頭嗎?”
“廢墟里到處都是。”
朝顏搖搖頭:“是也不是,這不是普通的木頭,而是被油脂和松脂提前塗抹過的木頭。”
“只要加入蜂蠟確保正午陽光照射進來時油脂滴落到長明燈的油盤裡就能引起大火。”
“再加上整條街上的房子都是木頭做的,火焰會越燒越大,直到燃盡了一整條街道。”
“這種油脂需要在夜晚提前塗抹,根據你們所說哪吒昨天沒有出現過,怎麼就能判定是他放的火呢?”
聽到這話,有人立刻轉變了口風:“哪吒本領這麼高強,也許是昨天他偷偷潛入提前塗抹的也說不定啊!”
“對啊,對啊!”
朝顏眯眼看去,發現說話的這人給她的感覺竟然和之前被哪吒打死的黃鼠狼差不多。
他們的模樣雖不一樣,但這種勁勁的眼神和挑撥矛盾的場景竟然和當初送藥時的場景一模一樣。
看來又在引起是非故意挑撥李家父子的關係?
可等她再次看過去時,這人卻立馬消失不見了。
她定了定心神繼續道:“你們也說了,哪吒本領高強,他大可以直接殺了你們,怎麼會搞得這麼麻煩?”
“若他不想讓人知道,又怎麼可能堂而皇之的走上大街,讓你們發現。”
即使這樣說了,還是有人不服氣道:“整個陳塘關只有哪吒會噴火,他又恰好出現在大街上,難道還不能說明什麼嗎?”
朝顏看向李靖:“或許這個問題,李將軍可以解答。”
李靖雙手抱拳走上前來道:“各位父老鄉親,若是小兒哪吒縱火傷人在下絕不姑息,但這場火確實不會小兒放的。”
“父老鄉親們也許不知,小兒的火叫三昧真火,此火威力極大,一旦燃燒普通凡水無法撲滅。”
眾人一下子啞口無言。
朝顏將手中木頭扔到一邊,拍拍手上的灰燼,不小心碰到了手心上的傷口,疼得齜牙咧嘴差點沒有維持住高人形象。
她輕咳了一聲道:“我能諒解大家受此無妄之災迫不及待的想找到縱火之人。”
“但哪吒並沒有做錯什麼,正是大家的異樣眼光,是大家心中的成見誤解了他。”
老頭子還是不依不饒敲著柺杖問:“雖然火不是他放的,但哪吒當街傷人,我差點就死在他手裡,這是大家都親眼看到的,李將軍你一定要給我一個說法。”
李靖站出來說道:“老伯,請您放心,哪吒對您造成的傷害我會加倍補償給你。”
片刻他又看向其他人:“各位鄉親,我李靖會盡快抓住縱火兇手,修繕被損壞的房屋,保證大家恢復以前的生活。”
李靖的保證才是眾人來鬧事的理由,眾人滿意的離去。
【喵,任務完成,獎勵已經發放至揹包,請宿主注意查收】
朝顏輕呼一口氣,暗道真不容易啊。
這時李靖責問道:“哪吒,過來,誰讓你擅自離府的。”
哪吒嘴角扯出一抹弧度,眼瞼半垂露出一絲寒光,譏笑道:“怎麼,讓我留在這裡看你們一家團聚其樂融融?”
李靖的臉陰沉的幾乎滴下水來,哪吒也遑不相讓,父子二人對視火花四溢。
殷十娘見狀不妙,忙上前拉住哪吒的手說:“吒兒,出去這麼久你累壞了吧,都是娘不好,剛才忽略了你。”
哪吒毫不猶豫的抽出手,皮笑肉不笑的說:“殷夫人,我不累。”
殷夫人一頓雙眼立刻泛起淚花:“哪吒……”
李靖勃然大怒,又是一鞭子抽上去:“哪吒,什麼殷夫人,那是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