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遠回頭，冷不丁瞧見顧雪柔身後一大幫人，臉色從白變紅，手忙腳亂往身上套衣服。
葉昭昭瞥了眼程文遠白斬雞身材，辣眼睛移開視線。
不好看，不如陸硯辭。
顧雪柔不高興，“吳姐你說的話也太難聽了，文遠他一直都是這樣的。”
“呵，你們怪熟的，文遠文遠的叫，昭昭啊，我看你要有新爸爸了。”吳嬸子陰陽怪氣。
顧雪柔臉漲紅，忙擺手，“吳姐你別瞎說，我和文遠清清白白，請你不要用骯髒的思想玷汙我們純潔的友誼。”
這會兒程文遠也回過神了，他臉一板，義正言辭道：“是的，我和顧同志是清白的。”
吳嬸子嗤笑一聲，一下子從雪柔變成顧同志了。
這鬼話誰信誰是傻子。
自從程文遠搬過來，孤單寡女住在一塊，村裡各種風聲就止不住了，偏偏二人像是缺了根筋，毫無察覺，不知道是裝的，還是不在意，總之都不是正常人。
程文遠老婆死的早，和顧雪柔一個寡婦一個鰥夫，村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搭夥過日子了。
看來，程文遠沒這方面想法？
那是顧雪柔一廂情願？
顧雪柔見程文遠澄清的如此堅決，心中莫名不舒服，雖然她從沒有過那方面的想法，但瞧見程文遠撇清的態度，還是讓她有些難受。
“行了，你倆愛咋搞咋搞，今天我們可不是過來捉姦的。”吳嬸子還記得過來的目的，主動將話題拋給葉昭昭。
程文遠這才發現葉昭昭的存在，自來熟道：“昭昭你回來了啊，剛好我屋裡還有些髒衣服，你一會兒幫我洗了。”
程文遠吩咐的態度太過自然，顯然不是第一次這麼說的了。
以前葉昭昭在葉家當牛做馬，包攬所有家務活，也包括程文遠的。
“程老師，你要和我媽結婚了嗎？”葉昭昭笑眯眯問。
程文遠還沒說話，顧雪柔的心臟忽然跳了一下，雖然程文遠只是村裡的老師，但他以前可是下鄉知青，是城裡人，當年知青返鄉政策下來後，他選擇留下來沒有回城。
反而在村子裡住了下來。
她的目光落在程文遠儒雅的側臉，雖然瘦弱點，幹不了農活，但長得好，算是村裡長得最合她胃口的男人了。
不會幹活怎麼了，反正有葉昭昭，可以讓老實的大女兒幹。
各種思緒亂飛，顧雪柔看向程文遠的目光不自覺變得溫柔。
或許，結婚也不錯。
家裡該有個男人了，若家裡有人，她也不會被如此欺負，被這幫老女人牽著鼻子走，硬趕上門。
顧雪柔表情愈加溫柔。
一旁的程文遠可沒心思關注顧雪柔的想法，聽到葉昭昭的話，心下一跳，連忙否認，“當然不是。”
雖然他為了某些目的，故意接近顧雪柔，但他可不是葷素不忌，玩玩可以，娶她，那不可能！
他妻子的位置永遠不可能給別人…
“你可別亂說，我和你媽清清白白的，純友誼。”
程文遠後面幾個字咬的極重，像是迫不及待撇清關係，一旁的顧雪柔表情變得有些難看。
葉昭昭冷嗤，“那你既不是我爸，我也不是你家僕人，我憑什麼幫你洗衣服，程老師剛才理直氣壯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資本主義風氣復辟了呢！”
程文遠又驚又怒，面色鐵青，恨不得捂住葉昭昭的嘴巴。
該死，葉昭昭這丫頭什麼時候嘴巴變得這麼厲害！
顧雪柔雖然有些難受，但自覺自己是善解人意，寬宏大量的人，她她瞪視著葉昭昭，“閉嘴，你不過認識幾個字就敢給程老師扣帽子，還不快向程老師道歉！”
顧雪柔的話將程文遠從困境中拉出來，他感激的看了眼顧雪柔，但沒打算阻止，葉昭昭剛才的話太嚴重了，他不出口氣不舒服，必須道歉！
兩人站在同樣的陣線，等待葉昭昭低頭。
葉昭昭笑了一下，“程老師，我剛才不過是開玩笑，其實我今天回來是為了別的事。”
什麼，程文遠目露迷茫。
顧雪柔心頭咯噔一聲，沒來得及阻止，葉昭昭已經出聲，同時還衝她使了個放心的眼神。
“程老師，你住在這裡感覺怎麼樣？”葉昭昭問。
由於前車之鑑，程文遠生怕再次掉入陷進，他警惕回答：“還行。”
說完程文遠覺得不滿意，又補充道：“一般吧。”
這種含糊的回答，他就不信葉昭昭還能找到破綻潑髒水。
葉昭昭嗯了一聲，“真好啊。”
一旁的吳嬸子擠眉弄眼，“你住的是爽了，洗衣做飯有人照顧，住的還是青磚房，這房子可是整個村子裡獨一份，村長家都沒這裡好。”
“可憐的昭昭。”吳嬸子話鋒一轉，“她們母子三人現在苦哈哈的住在泥巴房，吃穿用度辛酸的很，哪裡像你這麼爽。”
陰陽怪氣的話讓程文遠坐不住了，“吳嬸子，你這話就不對了，她過得不好，關我什麼事。”
“怎麼不關你的事？要不是你賴在她家，她能出去住？”吳嬸子叉腰反駁，就差翻白眼了。
程文遠的話堵在喉嚨，咽不下去吐不出來，憋屈又難受。
他強調，“前段時間房子塌陷，是顧同志主動邀請我住的。”
言外之意是他是無辜的，是顧雪柔主動的，要找就找顧雪柔，不要找他。
吳嬸子冷哼了一聲。
程文遠面色難堪，目光投向顧雪柔，意圖讓她開口說幾句話。
接收到信息的顧雪柔臉漲紅，既有歉意，同時又產生幾分惱怒，對葉昭昭的惱怒。
不過這麼點事，何必鬧大，搞的大家沒面子，這孩子太不懂事了。
顧雪柔剛要出聲呵斥，便聽到葉昭昭幽幽開口——
“我媽這人菩薩心腸，心軟又善良，一向不懂拒絕別人，尤其是程老師這種五穀不分，四體不勤……的人，當她得知程老師沒地方住，於心不忍，主動開口幫助。”
“不過你也不用太感謝，就算不是你，哪怕是路邊的垃圾她都會主動撿起來扔進垃圾桶，沒錯，她就是這樣的老好人。”
聽著葉昭昭的好話，顧雪柔臉發燙，有些不好意思，頭一次反思，或許以前有些忽略大女兒了，不過也沒辦法，她是老大，理應照顧底下的弟弟妹妹。
程文遠嗯了一聲，態度有些敷衍，臉上不耐煩一閃而過。
顧雪柔如何，關他何事。
不過葉昭昭有一點說的不錯。
當初他把孩子丟給顧雪柔就是看中顧雪柔同情心氾濫的特質。
“所以有些話我媽不好意思說，我就直接說了吧，家裡住不下那麼多人，程老師你找個地方趕緊搬走。”葉昭昭淡淡道。
程文遠臉上的淡定瞬間消失，皺眉看向顧雪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