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周濘要另尋東家後,金陵文玉對此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他玩弄著腰間的兩個金色鈴鐺,眼睛彎如月牙,“阿濘,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你?”周濘看他,“文玉你家也缺人手麼?”
“當然啦。”金陵文玉勾著她的肩膀,很友好地說道,“雖然我富有又天賦高,但其實我這個人沒什麼朋友,我平時一個人在南靈山上修煉,經常感到很孤獨和寂寞。”
“既然你要找活幹,不如來我身邊當陪同,我給你靈石。”
周濘有些心動,可又覺得有坑。
“為什麼是我呢?”她問。
“當然是你我一見如故了!”金陵文玉歪了下腦袋靠近她,“阿濘,你忘了我們曾一起生死與共過了麼?你我有著交情在,我不找你找誰?”
有道理!
周濘被他說服了。
兩人結伴去了新的秘境。
這次金陵文玉進去沒有穿上他那閃著金光的衣裳,他換上了一套新的,和周濘一樣灰色的衣服。
周濘瞧了他兩眼,他便很識趣地和她解釋原因,“阿濘,上次我和你們分開後,因為那身華麗的衣服遭了不讓人的打劫,差點死在秘境裡,所以換了一身新衣服。”
“我的新衣服和你的一樣,你不會介意吧?”
周濘介意什麼,她覺得挺好的!
如果兩人被分開了,再遇見,遠遠的就能分辨是不是隊友。
她搖頭,“我不介意,我們快走。”
“好。”金陵文玉勾住她的衣服的一角,彎著眉眼跟在她身旁。
兩人一起在新的秘境裡穿梭,這次沒有楚冷顏的帶路,周濘小心謹慎了很多。
她看到很多沒有見到的東西都會下意識問金陵文玉。
好在金陵文玉也不覺煩,舔著小虎牙和她普及常識。
這次的小秘境沒有上次的大,也沒有上次的危險,唯一的特色就是如金陵文玉所說奇珍異獸眾多,肉質肥美。
不過本來他要招聘的是能做菜的廚子,到了秘境裡倒變成了他自己動手。
周濘蹲在他對面,視線從他的臉轉移到他轉著烤肉的手指。
一邊看,一邊發呆。
她漫無目的地發散神識,灰色的觸角在隱秘處找到了一個圓圓的銀質小球。
她將它捲起來敲了下,用神識傳遞自己的信號,“你是什麼東西?”
那東西跳動了一下,表現出對她的親暱,但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周濘驚奇,難不成真如她上次所想,她另有身份,這東西就是證明她是魔族臥底的憑證!所以蕭瀾才想鑽進她識海里把這東西找出來!
感應到了她的想法,識海里的東西又跳動了下,彷彿在應和她。
哇,她果然不是什麼平凡的修士!
周濘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金陵文玉以為她是在對他手中的烤肉而垂涎,他把烤好的靈獸肉遞到她面前,笑了下,得意道,“我經常偷吃我們宗門二長老的靈獸,對烤肉很有一手,你快嚐嚐!”
“好的。”周濘接過他遞來的烤肉,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咬了一口。
將香氣逼人的烤肉嚥下去,她眼睛更亮了,“好吃!”
“是吧。”金陵文玉單手烤著靈獸肉,一手撐著下巴咧嘴笑著看她,“你喜歡就多吃點,我給你烤。”
周濘哪裡遇到過這樣的好人,她頓時眼淚汪汪,恨不得把金陵文玉引為摯友。
“謝謝你。”她感動道。
金陵文玉盯著她的眼睛,笑魘如花,“不客氣。”
金陵文玉從小就喜歡金玉珍寶這些東西,他本人對尋覓奇珍異寶也頗有天賦。
第一次碰到周濘,金陵文玉就發現,雖然平平無奇毫不起眼。
但…卻意外的讓人覺得她很有價值呢。
舌/頭碰了下虎牙,金陵文玉手腕翻轉,手背朝下,掌心向上。
如玉般的手指中滑落幾粒金色的火,火種滾進火堆,讓火焰燃燒得更旺盛。
他藉著火光隱秘而大膽地掃視過周濘的臉,眼神純良無害。
入夜後的秘境繁星滿天,兩人品嚐完味道不錯的靈獸,抱著銀劍在青草漫溯的河邊散步。
白筒黑底的靴子踩在不深不淺的草地上,衣角浮過得動作驚起冒著瑩瑩綠光的蟲子。
耳邊聽著汨汨的流水聲,風吹過臉頰,兩人對視了一眼。
半放鬆半警惕地走著。
好在,河邊沒什麼危險的妖獸,兩人走了不過一個時辰,找了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停了下來。
趁著夜色和兩個人的獨處,金陵文玉找機會和周濘聊了不少東西,想從中套出她的家世過往種種。
周濘的經歷毫無特色,隨便一查都能把她埋在地底下的祖宗十八個查出來。
但她不太想說。
她抱著膝蓋,百無聊賴,“你問我這些幹嘛?”
金陵文玉學著她的樣子雙臂環抱膝蓋,他束著高馬尾,一張臉金質玉地,稍微橢圓的眼型,眼睛黑白分明,眼眸微微溼潤。
他雪白的眼皮動了動,將臉枕在手臂上,無辜道,“我們是朋友,我想多瞭解瞭解你嘛。”
“哦。”
周濘不信,朋友也沒必要把她祖宗十八個都問個遍吧。
“你不信啊。”金陵文玉有些傷心,“其實,要是你想知道,我也可以將我家裡所有信息告訴你。”
周濘對此興趣乏乏,她既不想談論自己家裡那點破事,也不想聽別人家如何富有的輝煌史。
“明天還要繼續,我們睡覺吧。”她躺在樹根上,直接閉上眼睛,完全隔絕交流。
金陵文玉看到她的樣子,好笑的抿了下唇。
察覺周濘睡著後,他從儲物戒中拿出一張金絲雪縷的小被子蓋在她身上。
好心的為她掖了掖被角,他嘆息,真是毫無戒備心的道友啊。
對他這種認識沒多久的人,都能安心地睡在他身旁。
是該說她單純還是愚蠢呢?
夜深至濃,躺在樹根上的人不舒服的翻了個身。
半垂著眼皮的少年瞥了她一眼,手指捏上她壓出印子的臉頰。
天至拂曉,金陵文玉重新在附近加了幾層陣法,閉上眼睛找了個位置躺下來。
往常絕不會隨便在外面休息的金陵少君,靠近樹根旁溫馨的氣息後,不知不覺有了睏意。
而本該起來和金陵文玉替換的周濘因為沒有人喊她,直接睡過了頭。
林下安安靜靜,暫時沒有任何危險,陣法也毫無動靜。
於是乎,兩個睡的舒服的人不知道到了什麼時辰。
打了一架,發現她不見了,又和月扶霜一起出來找她的蕭瀾看到她這副模樣都要氣笑了。
他覺得周濘簡直是不知死活。
兩人站在陣法外,月扶霜握著玉質的笛子輕聲問,“躺在阿濘身邊的人是誰?”
“還能是誰?!”蕭瀾惡聲惡氣,“是你那小侍女的道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