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宸氣鼓鼓的瞪著林疏。
“我剛才都看到了!你在欺負宋阿姨!”
“快向宋阿姨道歉!”
他兇巴巴的喊著,所說的話彷彿變成了利刃,一刀刀朝林疏的心口劃去。
林疏難過的說不出話,好半晌才吐出兩個字。
“還我!”
尾音落下,宋聽晚輕顫了下身體,整個人多了分柔弱感。
顧以宸心疼的不得了:“宋阿姨,你不要害怕,有我呢!”
說完,又惡狠狠的盯著林疏。
“快向宋阿姨道歉!”
“她這麼溫柔善良,你為什麼要搶她的東西,還嚇她?”
搶?
林疏被這個字衝擊的一時回不過神。
“以宸,你還記得這個藍寶石項鍊是誰送給你的嗎?”
顧以宸剛想隨口一答“不記得”,可話到嘴邊,過去的記憶突然浮現在腦海。
兩秒後,他略帶尷尬的冷哼一聲:“那咋了?”
“這條項鍊是我親手送給你的,你怎麼能隨意送給別人?”
林疏紅著眼質問。
顧以宸不理解她反應為什麼這麼大,也懶得關心。
他不耐煩的皺了皺眉:“媽媽,既然你送給了我,那條項鍊就是我的。”
“我想送給誰就給誰,就算是扔了,你也管不著!”
“再說了,你送我的項鍊那麼普通,我還怕宋阿姨嫌棄呢!”
小孩子說話不經大腦,卻聽的林疏心中刺痛無比。
她難以置信的盯著眼前這個孩子。
這時,宋聽晚紅著一雙眼,弱弱開口。
“抱歉林小姐,我不知道這是你的東西,我只是看它好看,就收下了。”
“可……我真的很喜歡。”
林疏冷笑:“再喜歡,別人的東西也不能擅自據為己有,這個道理你應該懂吧?”
“我……”
宋聽晚沒想到她上來就是這麼強硬的態度,眼淚頓時就要奪眶而出。
“夠了。”
顧聿眸色陰冷,“林疏,不過是個普通的項鍊,你何必咄咄逼人?”
“開個價,我替聽晚買下來。”
聽起來多麼闊氣,可林疏卻漸漸攥緊了拳頭。
“買下來?你買得起嗎?”
“這是我爸生前留給我的遺物!”
一聽是遺物,宋聽晚眼底頓時閃過一絲嫌棄。
但很快,又裝出驚訝的表情:“對、對不起,林小姐,我真的不知道這是……”
“你父親的遺物?”
顧聿沒聽過比這更好笑的笑話,“林疏,當初是你犧牲了你父親的性命,要挾我跟你結婚。”
“現在又來扯什麼父女情深,戲太過了吧?”
林疏幾乎要失去理智:“我沒有!”
她真的很想將當年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還自己和父親一個清白。
可七年前被人威脅的話音還在耳畔,久久揮之不去。
她一個沒有家世背景的普通人,根本對抗不了背後想要捂嘴的大勢力。
她只能閉上嘴,緊咬下唇才能剋制住想解釋的慾望。
“阿聿,要不我還是把項鍊還給林小姐吧。”
宋聽晚“善解人意”道,“雖然捨不得,但我不想讓林小姐那麼難過……”
說著,她輕輕抽泣,試圖將項鍊取下來。
顧以宸在原地急得直跺腳。
“不許!”
“宋阿姨,那是我送給你的,不許摘下來!”
顧聿也憐惜的望著她:“聽晚,已經送出去的東西哪還有要回來的道理?”
“你想要,戴著就是了,其他交給我。”
宋聽晚還想再裝模作樣說些什麼,卻見顧聿緩緩朝林疏走去。
“開個價。”他不以為然道。
林疏沒有說話,只恨恨的盯著眼前愛了七年的男人。
許久,她怒極反笑:“好啊,想要項鍊可以,把婚離了。”
顧聿眸色一沉。
“林疏,適可而止。”
“以離婚為要挾,真當我不會同意?”
林疏漠然道:“顧先生能同意最好,我求之不得。”
“給你兩天時間把離婚協議制定好,否則就乖乖把項鍊還我。”
說完,她深吸一口氣,徑直走向一旁。
望著林疏離去的背影,顧以宸吐了吐舌頭,哼了一聲。
“爸爸,快點和壞媽媽離婚!”
“我超級超級喜歡宋阿姨,我已經迫不及待要有一個新媽媽啦!”
媽媽真以為離婚是個懲罰嗎?
他和爸爸、宋阿姨都心心念念著一起生活呢!
顧以宸叉著腰,得意的心想。
*
晚飯,顧聿帶著兒子,和宋聽晚一起聚餐。
飯吃到一半,顧以宸突然想起這周老師還佈置了個作業。
“老師讓我們這周學習一項才藝,明天上學表演。”
顧聿整天忙於商務,對這種東西不感興趣,自然也教不了他什麼。
顧以宸垂下腦袋,有些沮喪的“哦”了聲。
這時,宋聽晚眨了眨眼睛:“阿聿,你難道忘了,我就是個歌手嗎?”
“對哦!”
顧以宸頓時雙眼放光,“宋阿姨唱歌特別好聽,我要宋阿姨教我唱歌!”
見兒子這麼興奮,顧聿不自覺也揚起唇角。
他點了點頭:“聽晚,等會兒就麻煩你了。”
宋聽晚彎起眼眸,唇角牽起,笑意卻不達眼底。
回到家,顧以宸一改平時的偷懶磨蹭,主動洗了洗腳,然後給宋聽晚拿了雙乾淨的拖鞋。
換好拖鞋後,宋聽晚來到客廳,正巧和剛從房間出來的林疏撞了個正著。
對視的一瞬,林疏感覺自己大腦一片空白。
緊接著,便是被氣的笑出了聲。
“還沒離婚,顧先生已經著急把情人往家裡領了嗎?”
“情人”二字說得相當委婉。
再直白點,就是小三了。
顧聿當然聽得出她的諷刺,眼神冷厲下來。
“林疏,注意你的用詞。”
他皺著眉,同時也在思考,這兩天林疏怎麼會發生這麼大的變化。
以前的林疏溫柔賢惠識大體,凡事都會順著丈夫和孩子的感受。
可最近兩天,她卻彷彿變了個人一樣,竟然有膽跟他提離婚。
顧聿思忖間,宋聽晚也委屈巴巴的為自己辯解。
“林小姐,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呢?”
“我和阿聿在七年前,你們結婚時就已經撇清了關係,只是今天宸宸有個才藝表演的作業,我才跟著過來,想教教他唱歌而已。”
說起唱歌,宋聽晚眸色有些得意。
“林小姐,如果你不放心,我也可以順便教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