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觀貞像是放心了一樣,她站起身,手中揮出剛才畫好的十幾張符紙。
被她撒出去後,這些符紙像是有生命一般舞動,在左良儀頭頂組成了一個小小的漩渦。
就在這時,林觀貞從座椅上離開後退幾步。
左良儀看著她的動作,不屑一顧,根本沒把她當回事。
然而,下一刻,空中的符咒拼接成了一個天雷陣符。
轟隆!
這些符咒全部破碎的一刻,制符殿上空聚集烏雲,一道驚雷從空中劈下。
衝破屋簷落在左良儀頭頂。
坐在椅子上的左長老成為了天雷的擊中目標。
頭髮炸開,冒著黑煙,渾身漆黑。
“林觀貞!”
他怒吼的聲音傳遍太一劍閣。
眾弟子驚呼!
【叮咚!爆炸長老,氣運值+1000】
林觀貞心底暗爽,但語氣幽幽:“真用了,你又不樂意了。”
左良儀一口火氣發不出來,他不能為違背自己剛才說的話。
“我又不知道為什麼許多符湊在一起就變成了天雷符,以前也沒人教我,都是我自己學的。”
她說的話,可憐巴巴,眾人都開始猜測林觀貞有一個悽慘身世。
畢竟太一劍閣最不缺的就是悽慘的身世。
左良儀被捏的死死的,但他也發覺了林觀貞的天賦。
每個宗門的符咒都會有一點改動,她剛才繪製的就是他們宗門的符咒,沒有變化,至於為什麼變成天雷符大概是她的靈力親和力很高。
“你..”
剛開口就嗆出一口黑煙。
地下弟子發出悶悶的笑聲。
左良儀趕緊施了一個淨身法術,待周身乾淨了,才繼續開口。
“你好好學,有不懂的來問我。” 終於見到一個正常好苗子了。
說罷扔給她一本書。
《太一制符全書》,這不就是上一世謝道之教給自己的符咒書嗎?
她看過三四遍,早就倒背如流了。
林觀貞沒想到看似嚴肅的長老其實很愛惜人才。
自己都這樣捉弄他了,他非但沒有怪罪還給了她上乘符咒功法。
看來自己最開始的時候狹義了。
認為這些長老和玄道宗是一樣的人。
左良儀是先生。
不能這樣比喻,是侮辱。
林觀貞滿心志氣。
把桌面嶄新的一百張符紙都用的乾乾淨淨。
輕擦額頭不存在的汗。
沒以前技術好了,一個時辰才一百張。
資源不夠限制發揮。
想她巔峰時期一時辰三千張。
直接運靈幾十筆同時開畫。
林觀貞舉手,“左先生!沒有符紙了!”
左良儀滿臉欣慰,見證了一個天才的誕生:“那便下節課再畫!”
正常流程不是該給她多符紙嗎?
林觀貞:“我想繼續畫!”
左良儀依舊笑著:“沒有多的,下節課還有一個班的弟子來!”
窮到教學資源都沒有…..
樓知雪猶豫了片刻,摸了過來,“師姐,我這裡有空的給你,你賣我點符吧…”
林觀貞看她渴望的眸子,抓起一把在她手裡,
“給你吧,不值錢的東西,多的是,這很稀奇嗎?”
金煊赫兩眼一瞪。
這不稀奇嗎?
誰家好人一百符紙零損耗!
他一節課一百張出一張都是感恩蒼天。
炫耀,這是赤裸裸的炫耀。
樓知雪眼睛發光:“謝謝大師姐!下山後,我請你吃飯。”
“師姐…”“大師姐..”“親愛的大師姐~~”
林觀貞一回頭滿屋子都是大眼睛看著她。
嘴角抽了抽,“桌子上這些拿去分了吧,太多了,我也不清楚都是些什麼符咒,你們用的時候看一眼。”
一眾弟子馬上哄搶,淹沒了林觀貞。
溫良玉失笑:
“大師姐,這些黃品後期的符咒,都快趕到玄初品境了,他們這些小弟子都畫不出來,在山下都幾十幾百靈石一張,你這是在給他們發零花錢。”
賣符咒都是上輩子的事情了,林觀貞太久沒畫符了,不瞭解市場行情,
“原來這麼值錢。”
她回頭一看,金煊赫愁眉苦臉的看著自己鬼畫符的引雷符,怎麼都畫不出來。
就是畫出來了,也只冒火星子。
金煊赫耷拉個苦瓜臉,“可能我不適合做符修吧。”
‘大不了去死’系統發聲,“系統出品,專業團隊,他的出符概率千分之一!”
林觀貞鄙夷:
“你個實習生,好意思說自己專業,真當我沒幹過實習生,做什麼都兩眼一抹黑,累死累活功勞還是別人的,小心實習期後因為關係戶轉不了正。”
玻璃心繫統被戳到痛點,系統哇啦啦哭著離開了。
林觀貞:“……”
不管系統了,她要捎走了桌上的墨筆硃砂去下一堂課。
剛走出門的左良儀大吼:“放下教具!!!要畫符下山買道具!這是共有財產!”
林觀貞默默放下:“……”
真的太窮了。
下一堂劍道課。
林觀貞對下一位長老拭目以待,只見左良儀也走了過來。
她胳膊肘戳金煊赫,“左先生又來了,找你的嗎?”
金煊赫是個搗蛋鬼,左良儀上課老是喜歡點他。
金煊赫茫然:“這是他的課啊,他平時可不會找我。”
林觀貞心想,符咒劍道一家親,同一個老師也正常。
於是她安安分分上完第二節劍道課。
課程排的比高中還緊密,上午三節,一節兩小時。
六小時不停歇。
到了第三節煉丹課,眾人進了丹房。
林觀貞又在門口看到了左良儀,她疑惑問,“又是左先生的課?”
左良儀笑了,“太一六道院,六術,都是我教,你不知道嗎?”
林觀貞一咳嗽,“左先生一個人教六節課,其他長老呢?”
左良儀笑了笑,很自豪的模樣,
“我們院就三個長老,一個掌門,謝道之大長老,我二長老,徐在思三長老,掌門秦執正在閉關修煉。”
“徐在思同我一樣輪著教六術,至於你師父…”
他一聲冷笑,輕蔑中帶著不屑,
“只會點劍法,其他都是垃圾。”
左良儀以自己可以教六術而自豪。
林觀貞不理解,但大為震驚。
“咱學院也得有個一兩百號人啊。”
左良儀不屑一顧,“有我在,就是再多兩百號人都沒問題,人人在我手裡都會是人才。”
原來這就是牛馬之間的區別,你做牛馬哀聲載道,他做牛馬榮耀加身。
林觀貞忽然正色,“那個左先生,我們財政是誰管啊,為什麼都說內門弟子沒有月例啊,我師父和我說進門後一個月有一百上品靈石。”
“放他孃的狗屁!”
失了儀態的左良儀咳嗽一聲,
“觀貞啊,你看你的名字多好,‘天地之道,貞觀者也’。
觀,示也,微也宏也;貞,正也,天也道也。
見正道,觀天下,微宏可視,為何要在意那些身外之物。”
林觀貞還是第一次聽自己名字是這樣解法。
如果不是她知道自己被棄嬰之地為林貞觀,她就信了。
誰給他們PUA成這樣的貢獻精神。
林觀貞嗯了一聲,毫不客氣挑明,
“我懂了,我們很窮,窮的給不起月例,窮的請不起長老。”
左良儀一瞪眼。
這孩子!瞎說什麼大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