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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是。”江甯搖搖頭,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

她深吸一口氣,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慕巖,我們…分手吧。”

曲慕巖的表情僵住:“為什麼?”

“我不想再連累你了。”江甯攥緊衣角,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那些人…很危險。”

他握住女友的手,手指都在發抖:“那我們回國吧,出院就訂機票。”

江甯猶豫了。米蘭的比賽,哥哥要來看她,還有霍弋怎麼可能放她走?

可看著男友期盼的眼神,她只能輕輕點頭:“好。”

剛走出醫院,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哥哥江珩發來的信息:「在上課嗎?」

簡單幾個字,卻讓江甯的眼淚湧出來。她剛想回復,視頻通話彈了出來。

慌忙擦掉眼淚,她點了接受。

屏幕裡的江珩穿著警服,黑眼圈異常顯眼。他銳利的眼睛瞬間捕捉到妹妹的異常:“哭了?”

“下個月要去米蘭比賽,”江甯擠出一個笑容,“激動的。”

“小哭包。”江珩輕笑,冷峻的面色柔和下來,隨即正色道,“我下個月先去匈牙利,然後轉道意大利看你。”

江甯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在喉嚨裡打轉,可看到哥哥疲憊卻閃著光的眼睛,她又咽了回去。

“這個案子破了就能升職。”江珩難得露出笑容,“不用靠老爸的關係。”

“真的?”江甯努力揚起笑臉。她知道哥哥有多討厭被說是靠爸爸的關係當上警察。

這時,一個扎著馬尾的女警員慌慌張張闖進畫面:“江隊,局長找您。”

“出去!”江珩冷下臉,“不會敲門?”

女警員嚇得呆在原地。江甯急忙打圓場:“哥哥你別這麼兇。”

江珩扭頭看鏡頭:“我先開會。”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畫面消失前,江甯看到哥哥在用文件夾輕敲那個女警員的腦袋。

江甯握著發燙的手機,突然很想家。如果哥哥知道她被霍弋…一定會立刻飛過來殺人吧。

可是,當警察是哥哥一直以來的夢想,從小到大,他都像個英雄一樣保護她。

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證明自己,她怎麼能拖後腿?

江甯站在路邊發呆,陽光照在她蒼白的臉上,腳踝的疼痛提醒著她現在的處境。

*

下午五點半,夕陽把花園染成橘紅色,霍弋站在草坪上,手裡拿著一大塊生牛肉。凱撒興奮地圍著主人打轉,白色毛髮在風中飄揚。

霞光照得男人膚白,像在發光,側臉像希臘的完美雕塑,精緻,又透著股邪性。

“先生,”阿諾德捧著平板站在一旁,聲音壓得很低,“查到佐侖上個月秘密會見了歐洲刑警高層。”

男人喂肉的手頓了頓。凱撒不滿地用爪子扒拉他的褲腿,他才把肉扔進去。

“塞浦路斯3號倉庫最近有異常嗎?”

“昨天有巡邏隊拍到可疑車輛在附近徘徊,要不要加強…”

“先停掉所有武器單子。”霍弋打斷他的話,“把庫存拆成零件轉移到烏克蘭,讓沃羅寧接手。以後我們負責資金鍊,具體交易讓他的人出面。”

阿諾德明白過來:“這樣就算出事也查不到我們頭上。”

“明面上的靶子死得快。”霍弋冷笑,指尖輕撫凱撒的頭頂,“中東的生意,多少雙眼睛盯著。”

這塊肥肉誰都想咬一口,他被盯上很正常。軍火生意沒有永恆盟友,就像這次,連合作多年的佐侖都能背叛他。

“還有件事需要彙報,”阿諾德瞥了眼男人愈發陰沉的臉色,快速開口,“財務部的喬森兩個月前在拉斯維加斯賭場欠了200萬,這個月還清了。查到他銀行流水有三次境外匯入。”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意思了。”霍弋眉頭挑起,眸底透著幾分森冷。

“看來是我最近脾氣變好了,才會讓這群傢伙產生了是個人都能踩我一腳的錯覺。”

話剛說完,他餘光瞥見江甯站在門廊下。她穿著白裙子,纖細的腳踝裹著繃帶,怯生生地在往這邊看。

“繼續盯著。”他把剩下的肉扔下去,隨後大步走向江甯。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把抱起。

霍弋身上還帶著股生肉味,手臂肌肉繃緊,像抱小孩似的把她託在臂彎。

“又腫了?”他把江甯放在沙發上,握住她的腳踝檢查。醫生包紮的傷口已經有些鬆散,已經消腫的地方又泛著不正常的紅。

他擰開藥膏,動作不溫柔地塗抹起來。

“疼。”江甯忍不住往後縮腳,眼窩又溼了。

“活該。”霍弋嘴上罵著,手上動作卻放輕了,“醫生讓你靜養,非要跑去學校,這破比賽就這麼重要?”

江甯委屈地癟著嘴。比賽當然重要了,她也不能說是去醫院看曲慕巖才加重傷勢的吧?這個惡魔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發瘋。

霍弋盯著她泛紅的眼圈,心裡窩火。這個江甯怎麼這麼嬌氣?上藥哭,走路哭,連被他親狠了都要哭。

可奇怪的是,每次看她掉眼淚,他心裡就像被凱撒的爪子繞過似的,又癢又疼。

“說話,”他手指在她腳踝處輕輕按摩,“啞巴了?”

“當然重要了,”江甯偷偷觀察他的表情,聲音越來越小,“這可是與國際音樂賽有關的。”

霍弋抬頭看她,發現她在偷偷看自己,那雙小鹿般的眼睛圓溜溜的,讓他心頭莫名一軟。

“看什麼看,”他故意惡聲惡氣,“明天要是還沒消腫,就不許出門。”

江甯立刻低下頭。

“先生,”阿諾德在門口提醒,“沃羅寧那邊需要確認運輸路線。”

霍弋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沙發上的小女人,“乖乖待著,晚上帶你去吃飯。”

等書房門關上,江甯才鬆了口氣。她輕輕活動腳踝,發現疼痛減輕了不少。那個惡魔說話難聽了點,但藥膏確實有效。

書房裡,霍弋在地圖上標記運輸路線:“走黑海航線,用冰凍魚貨做掩護。”他點了點克里米亞半島,“在這裡中轉,讓沃羅寧的人在這裡接應。”

阿諾德點頭記錄,忍不住問:“那批要運往敘利亞的防空系統?”

“暫時扣押,”霍弋點了根菸,“等風頭過了,從保加利亞走陸路。”

“明白了。”

半小時後,阿諾德離開前看了眼坐在沙發上給腳踝吹氣的江甯。

跟了先生這麼久,還真是第一次看他這麼有耐心地對待一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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