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馳野聽著響動，站在那裡沒動，攥著的拳頭上那手背上被燙出的紅泡，快要破裂了。
他從來沒有下過廚，跟喬三學了一整夜，被燙到還被刀切了手，失敗了無數次。
直到天亮才做出來這碗粥。
他自己嘗過了，喬三也在他的武力下，誠實地說這碗粥就算是端到皇帝面前，那也是皇帝吃過最好吃的東西。
可嬌小姐看了一眼就嘔了，更別提嚐了，就這麼打翻了，踐踏了他一整夜的努力和付出。
之前嬌小姐怎麼虐待折磨他，他都無關痛癢。
此刻他是真的有了怒氣。
樓馳野攥緊的拳頭“咯吱”作響，手背上的水泡破了，他沒感覺到疼。
他從一開始就感覺到嬌小姐對自己的懼怕中，還帶著厭惡和恨意。
只是這種恨在這幾天對他的折磨中，消散了一些。
剛剛卻突然又達到頂峰。
所以只是一夜過去，發生了什麼？
嬌小姐做了跟他有關的噩夢嗎？
如果是這樣，那麼他和嬌小姐以前必定有很深的愛恨糾葛……樓馳野低垂的眸裡一片晦暗。
＊
姜姝窈去了喬氏的院子，服侍喬氏用早膳，喝藥，又命丫鬟給喬氏梳妝後，便帶著喬氏去了正院。
姜家的幾個族老已經等候了，王氏沒再坐於主位，看到姜姝窈過來，憋著一口氣沒發作，只臉色特別難看。
雖然姜柏韜已經擺平了一切，把姜姝妍換成姜姝窈去沖喜，但在姜姝窈的宣揚下，他和王氏母女二人都被言語攻擊唾罵，以及朝廷的人還在。
所以他就不能只是口頭上承諾，哪怕是做戲，那也得在今日開祠堂，恢復喬氏當家主母和姜姝窈的嫡女身份。
姜姝妍不得不繼續裝病，邊用手帕掩著嘴咳，邊對姜姝窈道：“姐姐，這些都是家事，你此番大肆宣揚出去，那是讓外人看了笑話去。你也是姜家人，姜府名譽受損，對你沒有好處。”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姜姝窈扶著母親在上首的位置坐下來，她走到王氏和姜姝妍面前，示意他們讓開。
這位置是嫡女坐的。
姜姝妍伸出去要推姜姝窈的手，被王氏拉住。
王氏帶著她，坐到離主位很遠屬於妾室和庶女的椅子上。
“再說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姜姝窈坐下來，是姜柏韜自己做出這種腌臢事的，那就不要怪她宣揚得天下人皆知。
而且她是喬家人，姜家的聲譽跟她有什麼關係？
總有一天她會讓姜柏韜還回屬於喬家的一切，改回自己的喬姓，以一己之力重建喬家，恢復喬家往日的富貴。
姜姝妍還要說些什麼，族老的柺杖在地上敲了敲，板著臉道：“行了，再做這些口舌之爭還有什麼用，開祠堂吧。”
姜家的族老那自然是向著姜柏韜的。
但姜柏韜處理不當，導致被姜姝窈拿捏了，那就只能恢復姜姝窈的嫡女身份。
一眾人去了祠堂。
上次開祠堂還是姜柏韜貶妻為妾，抬王氏做正妻，如今王氏不得不把當家主母之位還給喬氏。
王氏看著一系列的儀式，心裡有再多的怒氣和不甘，也只能壓下去，唯有面上顯出了一些屈辱。
她深吸一口氣，閉著眼維持著自己的姿態，安慰自己這只是暫時的。
喬家已經沒人了，喬氏和姜姝窈不過是無所依仗的孤女寡母，等姜姝窈入京給樓老丞相沖喜，這姜家還是她當家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