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你也以為,柳姨娘是把你當成討好主母的棋子,可實際上並非如此——”系統繼續道。
“還記得你十歲那年,生了場重病嗎?那一個月昏昏沉沉,清醒的時候都少。”
司菀擰眉,她印象中確有此事。
“宿主,其實生病的不是你,而是國公夫人趙氏,她氣血虧虛,需要至親的血做藥引。但嫡子尚在襁褓,經不起割腕放血,只能讓女兒捨身救母。”
司菀神情平靜,“司清嘉救不了夫人。”
“的確如此,但她卻無法拒絕。一旦拒絕救母,別人不是懷疑她的身世,便會覺得她冷心冷血,連親生母親的安危都棄之不顧。”
柳尋煙恨不得將天下至寶都捧到司清嘉面前,怎麼捨得讓她為難?
司菀挽起衣袖,看著手腕上猙獰可怖的疤痕,眸色暗了暗。
怪不得她會昏沉病了整月,原來是又一次成了司清嘉的踏腳石。
那次她雖年幼,但也知道司清嘉的純孝人人讚頌,甚至還得了太后嘉獎。
“你及笄那年,老夫人想為你議親,挑選了孃家侄兒讓你相看,緊接著便趕上她老人家過壽,你精心準備了玉雕,可在壽宴上打開盒子,玉雕中間卻有一條裂痕,讓老夫人對你大失所望。”
“你拼命解釋,卻沒有一個人相信你,所有人都覺得你性格乖戾,心性涼薄,因對親事不滿,連向來疼愛你的祖母都能狠心詛咒,這樁親事也就不了了之。”
司菀笑了笑,對系統道:“往事不可追,我能把握的只有來日。”
“來日?”系統不解。
“國公夫人趙氏氣血虧虛是生產時留下的痼疾,平時便隱有發作,只不過頭些年那次最為嚴重罷了。”司菀道。
系統到底是天外來客,對司菀姐妹的糾葛知之甚深,也瞭解她前世經歷的一切。
“再有半個月,趙氏的病症還會發作!”
“這次宿主你提前防備,不讓柳尋煙得到你的血,司清嘉就無法李代桃僵,維繫她孝女的名頭!”
系統頓時恍然。
“剛才你所說的那幾次波折,我印象深刻,司清嘉在我承受攻訐、運勢走低之際,把我當成踏腳石,一步步往上爬,是不是意味著,只要讓她摔得越慘,就能奪回被偷走的氣運?”司菀追問道。
系統不由高看了宿主一眼,不愧是小世界唯一的鳳凰命格,一點就通。
“正是如此。”
“不過我還有件事想不明白。”司菀根本沒搭理那對母女,無聲詢問系統。
“你說司清嘉在我出生時奪取了五根金羽,我們兩個同年同月同日生,不過是個嬰孩的她,是用什麼方法奪取氣運的?”
司菀隱隱覺得,自己的身世就與這次奪取氣運有關。
果然——
只聽系統道:“柳尋煙雖然只是妾室,但她知進退,懂規矩,把國公夫人趙氏伺候的無比妥帖,趙氏也非常信任柳尋煙,甚至還把兩個孩子放在一起,交給奶孃照料,意外就是那天發生的——”
“當時房內只有柳尋煙和奶孃,但奶孃吃壞了東西,急慌慌跑去更衣,讓柳尋煙單獨看著兩位小姐,她倒不怕柳尋煙動手腳,畢竟柳姨娘心善乖巧是公府上下都知曉的,再加上嫡小姐掌心有顆紅痣,肯定不會錯認。”
“可哪曾想,奶孃前腳剛走,後腳便有一道紅光閃爍——”
“柳尋煙眼睜睜看著,兩個嬰兒都被光暈籠罩,彼此間彷彿建立了無形的聯繫,等紅光消失後,她急忙上前查看,發現粉色襁褓中的孩子掌心多出了一枚紅痣,而大紅色襁褓的孩子,掌心則一片空白。”
“要知道,柳尋煙是妾,生的孩子是庶女,只能用粉色,而趙氏的女兒是嫡小姐,可以用大紅色。”
“剛出世不久的嬰兒本來就生得像,你們又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從外表上看,根本分辨不出誰是誰,唯一能夠辨認的,就是掌心的那枚紅痣。”
司菀冷笑一聲:“讓我猜猜,接下來,柳尋煙是不是把兩個孩子的襁褓調換了?”
系統點頭。
“怪不得人家是親母女,司清嘉剛出世不久,就能靠本能偷走我的紅痣和氣運,柳尋煙身為母親,發現後,非但沒有制止,反而幫了女兒一把,偷走了我的身份,讓司清嘉成了秦國公府的嫡女,還告誡我要事事謙讓,萬不能頂撞大小姐,她的臉皮簡直比城牆還厚!”
系統透過銅鏡,看到互相安慰的母女,覺得宿主言之有理。
“司清嘉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能竊取人的氣運?”司菀滿臉厭惡。
系統解釋道:
“司清嘉擁有杜鵑命格,天生攜帶鵑鳥自私貪婪的秉性,但真正讓她成功竊取氣運的,是藏在她心口的逆命蠱。”
“逆命蠱是子母蠱,母蠱以氣運為食,而子蠱則會四處尋找合適的‘食物’,為母蠱提供氣運。宿主,你是秦國公府,乃至於整個京城唯一擁有鳳凰命格的女子,若是能成功吞噬所有氣運,鵑鳥就能徹底蛻變。”
“對於司清嘉而言,你具有莫大的誘惑力。”
司菀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你的意思是,我身體裡有逆命蠱的子蠱?”
系統:“是的。”
“這枚子蠱對於宿主而言,不見得是壞事,你剛從司清嘉手中搶到了一間綢緞莊,如果將綢緞莊經營好,就能奪回部分氣運。”
鬧了半天,子母蠱居然是氣運傳輸通道!
司菀暗暗告誡自己,不能動怒,要時刻保持冷靜。
重活了這一世,她已經搶佔了先機,必須利用這份優勢,把司清嘉從她這偷走的東西,一樣一樣奪回來!
“我何時才能將子蠱剔除?”
“等到宿主重新奪回八根金羽,成為浴火重生的鳳凰,就意味著子蠱吸收氣運失敗,它會自行衰敗而死,同時也會反噬擁有母蠱的主人。”
正當司菀思索時,又聽到系統的聲音:
“宿主,我是輔助系統,能量不算充沛,需要關閉你對氣運體的感知。”
說完,司菀發現自己和司清嘉頭頂的虛影徹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