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清靠在綠皮火車的硬座上,看著窗外緩緩掠過的風景,內心思緒翻滾。
既然穿越到了四合院世界,肯定不能苟在保城猥瑣一生。
以他的本領,雖然留在保城也能過的很好,但保城這塊兒地方,哪裡比得上未來寸土寸金的京城四合院呢?
而且白寡婦和她的三個兒子固然不是好東西可以殺了了事,但經常看四合院的朋友們都知道,四合院裡那群鄰居,才是真正的虎狼之輩。
而他這次突然回去,與原主那對親兒女傻柱和雨水的關係倒在其次,頭一件就是要把被易中海貪了的那筆撫養費給要回來。
何大清回到95號四合院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剛走到大門口,就聽見院子裡傳來一陣喧鬧聲,聽起來像是在開大會,有人哼唧有人撒潑。
何大清停下腳步往牆邊上一坐,把軍綠色的帆布包放在邊上,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包大前門,用火柴點燃抽了一口。
讓他聽聽究竟是怎麼個事兒。
院內。
易中海坐在主位,劉海中和閻埠貴分別坐在兩邊,三人皆是臉色鐵青,虎視眈眈的看著站在院子正中間的傻柱。
其他住戶都坐在院子裡,納鞋底的納鞋底,交頭接耳的交頭接耳。
傻柱雙手插在褲兜裡,一副“愛誰誰”的表情,許大茂雙手捂著褲襠,痛苦的站在旁邊,嘴裡不住的呻吟。
許大茂的爹媽正在旁邊鬧。
許富貴氣得手都在打顫:“一大爺你可得為我家大茂做主!就傻柱這混帳他盡乾斷子絕孫的活啊,上來就往我家大茂褲襠裡踢,我家大茂可是老許家的獨苗苗,這要是踢壞了咋整!”
牆外的何大清聞言不由“嘖”了一聲,好嘛,剛回來他的好大兒就惹事了?
傻柱聞言“切”了一聲:“就你兒子,許大茂!那臉長的跟個驢似的,還傳宗接代呢,能娶著媳婦兒就不錯了!”
大茂媽一聽就急的蹦了起來:“傻柱你個殺千刀的!三位大爺你們聽聽他說的這是什麼屁話!這沒爹沒媽的東西就是沒教養,缺德到家了都!”
何大清眉尖一蹙,將半截香菸摁在旁邊的青磚上,用力碾碎。
傻柱雖然不是他的親兒子,但聽別人這麼說傻柱,他心裡不太得勁,畢竟他現在跟原主是一個人。
院內,大茂媽的話瞬間引燃了傻柱的怒火,傻柱指著她瞪眼道:“你踏馬再敢瞎說一句,信不信我抽你!”
許富貴更來勁了:“三位大爺,各位街坊鄰居你們看啊,傻柱當著大夥兒的面都敢打人,這樣的人品行真的太惡劣了,以後誰還敢跟他做鄰居啊?我覺得就應該把他趕出去!”
易中海將手裡的搪瓷茶缸“鐺”的一聲磕在桌面上:“咳咳咳,都別吵了。傻柱我問你,許大茂說你打他了,還專踢他的褲襠,有這事兒嗎?”
傻柱剜了許家父子三人一眼,重新將手插回褲兜裡,語氣不屑:“有!是我乾的!”
易中海臉色沉了沉,左右看了眼劉海中和閻埠貴:“二大爺三大爺,你們覺得這事兒該怎麼處理?”
劉海中抱著胳膊冷哼一聲:“像傻柱這樣屢教不改的,就該送到保衛處去,關小黑屋好好教育教育讓他長點兒記性!”
易中海點了點頭,“三大爺覺得呢?”
閻埠貴扶了扶鼻樑上的眼鏡:“呵呵呵我覺得呀,先給大茂驗驗傷,畢竟那地方重要,大茂又在當那個什麼放映員學徒是吧?這幾天指定是不能上班了,如果傷情嚴重,就讓傻柱賠醫藥費,再賠點兒營養費誤工費什麼的,二十塊錢應該差不多夠了,畢竟街里街坊的住著,得饒人處且饒人嘛!”
易中海“嗯”了一聲:“二大爺三大爺說的都有理,這樣吧,傻柱你就賠許大茂二十塊錢的醫藥費,我做主這事兒就算了了!老許啊,你們兩口子還有意見嗎?”
許富貴兩口子一聽這可是二十塊錢,許多普通人一個月工資都沒有二十塊錢,而且許大茂又沒大事,肯定是夠了。
不過他們可沒打算這麼輕易放過傻柱:“光賠錢可不行,他必須得道歉!還得寫保證書,保證以後不再打我家大茂!”
傻柱滿心不忿:“好傢伙,不問青紅皂白就讓我硬賠是吧?告訴你們,爺爺不樂意!再說了許大茂為什麼捱打?還不是因為他嘴賤!”
許大茂一手捂著襠部,一手指著傻柱滿臉痛恨:“三位大爺你們聽聽,傻柱他還不知道悔改,都多少年了,我捱過他多少打你們還不清楚嗎?這回一定得嚴懲傻柱,不能讓他再這麼囂張下去了!”
聾老太太坐在一邊,拿著柺棍兒猛的往地面一杵:“對!不像話!”
易中海現在的養老人選還是賈東旭,自然不會去管傻柱有沒有冤屈。
“傻柱,這麼說你不願意賠錢?”
傻柱聲音提高了八度:“對!我不願意!”
易中海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還能有他捂不住的蓋子?
“傻柱你別不知好歹,我和三位大爺都想給你改過的機會,院裡的事兒院裡了,如果你敢拖全院的後腿,讓咱‘文明大院’的稱號評不上,那你就是咱們整個95大院的罪人!”
這時,以賈東旭為首的一群后輩們都站了起來,跟審判罪犯似的瞪著傻柱:“就是,一大爺說得對,傻柱你想犯渾別拖累我們大家,要是整個大院都因為你蒙羞,那你還好意思留在院兒裡嗎?”
秦淮茹跟著附和:“傻柱不是我們說你,做人要有大局觀,你別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
閻解成滿臉得意:“就是就是!”
劉光奇看了眾人一眼,像是早就見怪不怪了。
賈張氏一邊納鞋底,一邊把針插進頭髮裡摩擦了幾下:“我看吶這回就別輕易放過他,你們是不知道他妹妹整天見了我,那個勁兒的喲,跟誰欠了她錢似的!兄妹倆沒一個省油的燈!”
閻埠貴的老婆楊瑞華鼻子哼哼的跟頭牛似的:“我看他就是覺悟低,欠教育!不肯掏錢就送保衛處,關幾天就老實了!”
眼看眾人給自己扣的帽子一頂比一頂大,傻柱看了眼嘴臉醜陋的眾人,內心只覺得失望至極,一股無力感漸漸湧上心頭,如果爹媽還在,這些人是不是就不敢這麼囂張的逼他?
可是他什麼都不怕,唯獨最怕的就是別人道德綁架說他覺悟低,如果真的因為他而導致95號大院丟掉“文明大院”的稱號,那他就真的是罪人了。
萬般無奈之下,傻柱只能一邊掏錢一邊嘴硬,裝出惡狠狠的樣子瞪著許大茂:“要錢是吧?爺爺給你!下回爺爺見了你,照打!”
許大茂嘴角一垮:“一大爺你看他!”
傻柱掏出一疊錢,一邊放沒什麼用的狠話,一邊點數。
許家父子三人眼裡散發出貪婪的光芒。
院外,何大清扔掉菸頭,拎起挎包轉身走進四合院,在許大茂即將從傻柱手裡接過錢的時候,冰冷的質問如平地一聲驚雷,在眾人身後炸開:
“慢著!”
“讓我看看是誰又在訛我兒子的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