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進她家,靳長風就已經熟得像在自己家一樣了。
把剛才在樓下買的拖鞋換上,他就去浴室了。
上午從靳家別墅離開之後,他回了趟學校,把自己所有的東西都打包整理,寄到泰瀾的那套房子,讓王姨幫著一起收拾。
忙了一整天,身上的汗溼了又幹,臭得不行,也一天沒吃東西了。
“你餓不餓?”在踏進浴室前,他身子往後傾,探出腦袋問她,然後又接著道:“我餓了,你家有吃的嗎?”
祝元宵倒像個客人一樣,緊張且拘束,他一開口,她連沙發都不敢坐了,“有。”
她家冰箱裡一直備著一樣東西。
靳長風洗得很快,只穿了條短褲,肩上搭條毛巾擦著他的短寸就出來了。
上身裸著,棕色的皮膚只捂了半個月就變冷白皮了,不過肌肉依然很抗打,結結實實的長在它們該長的地方。
一個男生,這麼白!
真是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你……把衣服穿好。”祝元宵強行逼自己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多項事實證明:女生的好色程度並不亞於男生,看到這種場面,是個人都忍不住在腦子裡要自行車的。
“衣服太冷了。”靳長風在她的小餐桌坐下擦頭髮,“再說了,吃完就睡了,還穿什麼衣服。”
他昨晚的衣服她洗了,晾在外面冷冰冰的,他不想穿。
祝元宵關了火,端了兩碗東西過來。
“湯圓?”靳長風低頭去聞,好像在確定是什麼餡兒的。
“嗯,紅豆餡兒的。”祝元宵以前都吃芝麻餡兒的,上次聽他說最愛吃紅豆餡兒,她就換口味了。
一聽是紅豆餡兒的,靳長風才動手攪開碗裡的湯圓,“也好,吃完小湯圓再吃大湯圓。”
什麼大湯圓……祝元宵裝作聽不懂,埋頭默默地吃。
她不敢抬頭,是怕對上他意味深長的視線。
祝元宵洗澡的時候,靳長風來敲門,“我想借用一下你的電腦,方便嗎?”
“方便,沒有密碼的。”
靳長風坐在床上,根本沒來得及在她電腦上翻看,她桌面上就有一個命名為“團團”的文件。
打開,果然是她漫畫的手稿。
“……”她真的一點防範意識都沒有!
——團團,我好想你。
——團團。我要親親。
文件一被打開,身體裡的紙片人就像是詐屍一樣活了過來,要親親抱抱舉高高的訴求呼之欲出,靳長風都快控制不住他了。
也難怪,附在他身上一個多月了,跟他的女主角分開這麼久,能不想嗎?
但也不用通過他的身體去體現吧!
搞得祝元宵一進來,他就想去親她,發狠地親的那種。
祝元宵洗了澡進來,看到他已經坐到床上了,沒辦法,她只能認命去打地鋪。
剛要把新買的被子拆開,靳長風一記冰冷的眼神就射過來,“你敢拆開試試。”
“啊?可是……”祝元宵指了指地毯,又指了指他們倆人,最後趨於他的淫威之下,不敢再動。
可是他們總是一起睡,不太好吧?她在心裡把那句話說完。
靳長風合上電腦,見她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在床邊罰站,他捫心自問:他有那麼嚇人嗎?
“團團。”
“啊?”祝元宵疑惑地歪著頭看他,她有跟他說過她的小名嗎?
靳長風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一開口就這麼叫了。
又是那個紙片人搞的鬼嗎?
“小湯圓,上來睡覺。”他換了個稱呼,也換了副笑臉。
他不想叫她團團,他總覺得這個名字是屬於紙片人的,不是屬於他。
小湯圓?
“你果然又發燒了。”祝元宵一下就得出結論,跟他相處的姿態也放鬆了許多,“這次又要怎麼撒嬌?”
她走近,伸手要去摸他的額頭。
不曾想,手還沒碰到他,就被他一把拽過壓在床上,靳長風咬牙切齒,“那天你果然看到了,是不是!”
他一發燒就會撒嬌的羞恥毛病,果然被她看到了。
“既然你看到了,那你就不能……”
“別殺我滅口,我什麼都沒看到!”祝元宵保命要緊,雙掌擋在臉上,閉緊眼睛求饒。
一雙唇,抿得緊緊的。
殺人滅口?
她還真敢想。
靳長風用指腹幫她抹開緊張的唇,力道由輕變重,再由重變輕,最後直接變成用手描繪她的唇。
他真的好想嚐嚐她的唇。
溫熱的氣息越靠越近,噴灑在臉上,癢癢的。
祝元宵不敢動,或者說,她在等待。
等待他在樓下跟她咬耳朵時說的話。
但靳長風什麼都沒有做。
他鬆開她躺到一旁,把被子拉起來蓋在兩人身上,“快睡吧,我給你找了個房子,明天你收拾一下搬過去,這裡不安全。”
樓上那個男人雖然馬上會被他送進監獄,但這個小區的安保實在令人擔憂,祝元宵不能再繼續住下去了。
“搬家?”
祝元宵起身回頭看他,“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搬走了?搬到哪裡?租金怎麼樣?”
儘管這些年祝秦霄都有給她錢,可是她始終是一個沒有退路的人。
放假了都不知道要回哪裡的人,怎麼敢輕易改變現有的生活,哪怕動一動,都會讓她感到十分的不安。
“你放心吧,租金照舊,條件比你現在好一點,而且離學校還近。”靳長風單臂枕在腦後,另一隻手重新把她拉回床上躺下,然後跟她保持距離。
祝元宵還是覺得不妥,“可是我要的是長租,房東會答應我長租不漲價嗎?”
孤身一人,最怕的就是搬家。
那種漂泊不定、居無定所的日子,在她看來比流浪漢強不到哪兒去,她不想把自己搞得那麼狼狽。
“租多久都不漲價。”靳長風很好奇,“你那麼怕搬家漲房租,那為什麼不住學校宿舍?”
學校宿舍一年也就兩千塊,怎麼也比租房便宜多了啊。
“學校宿舍寒暑假不讓住。”祝元宵的聲音莫名變得低落,語氣中還帶著一絲自嘲,“而且,她們也不希望跟一個小偷一起住。”
“什麼?”她後面的聲音幾乎聽不到,靳長風沒聽清。
“沒什麼。”祝元宵不想談及那件舊事,“我明天就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