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溫夏雲沒有經歷過這種音浪的襲擊,不由自主想貼到沈桁身邊。
激光束穿透乾冰霧氣,照出中央舞臺上抱著電琵琶的樂手。
那姑娘穿著改良漢服,指尖在弦上掃出《野蜂飛舞》的旋律,背後投影炸開潑墨山水。
舞池裡人群隨著古箏remix的電子樂搖晃,吧檯酒保正用青花瓷杯調製粉藍色的“君莫笑”。
“這是……”她耳朵被震得發麻,不得不湊近沈桁耳邊喊話。
沈桁順勢攬住她肩膀,低頭時嘴唇幾乎擦過她耳垂,“賽博國風吧。”
他的氣息燙得溫夏雲一哆嗦。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牽著穿過人群。
二樓卡座視野絕佳,溫夏雲趴在玻璃欄杆上,看著臺下有個橫披被單的光頭DJ在打碟,採樣居然是《忐忑》混搭嘻哈鼓點。
“你常來?”她接過沈桁遞來的特調,杯子裡浮著朵小花。
“一個手能數得過來。”沈桁扯松領口,“感覺你會喜歡這種有反差、又很刺激的東西。”
溫夏雲眨巴著眼睛,“哪有。”
沈桁仰頭喝酒,喉結滾動,“表面是大小姐。”放下杯子時眸光暗沉,“實際會咬人脖子。”
溫夏雲瞬間從耳朵紅到鎖骨。
她又反應過來,“你喝酒等會還怎麼騎車!?”
“車丟在這,一會叫車送你回去。”沈桁仰頭灌完最後一口酒,喉結滾動,嗓音低啞。
從溫夏雲親他一口開始,他整個人就像被點了火,燥得不行。
溫夏雲盯著他滾動的喉結,莫名想起剛才唇瓣蹭過他脖頸時的觸感。
微涼的皮膚下,脈搏跳動得又急又重。
“那……”她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杯沿,“你還是少喝點,你這樣喝得太兇了。”好像下一秒想把她囫圇下肚。
沈桁仰靠在沙發上,手臂放在她的沙發靠背上,“擔心我?”
溫夏雲一直半坐在沙發上,腰背挺地筆直。
他這樣,好像在半摟著她。
身後灼熱的氣息讓她不由自主往前。
“再往前就掉下去了。”沈桁一手就把她提了回來。
“才不會……”
舞臺突然爆出一陣激烈的電琵琶solo,打斷她的狡辯。
投影上的摩托車手在暴雨中甩尾漂移,輪胎濺起的水花在屏幕上炸開。
琵琶絃音如刀,混著引擎轟鳴的投影,徹底沖刷掉溫夏雲的理智。
她從未感受過這樣的刺激,彷彿連血液都被點燃。
溫夏雲呆坐在原地,瞳孔裡倒映著投影上炸開的雨幕。
摩托車手在暴雨中甩尾,輪胎劃出尖銳的弧線,水花如碎銀般飛濺。電琵琶的旋律越來越急,像一把鋒利的刀,一層層剝開她規整的世界。
原來速度可以這樣瘋狂。
原來音樂可以這樣撕裂。
琵琶女突然掃弦,一聲裂帛般的音爆炸開。
她從小被關在乖巧懂事的金絲籠裡。父親從不允許她接觸任何不上檔次的東西——辣條、賽車、搖滾、酒精,連吃什麼都需要聽他的話。
可現在,她全都嘗試了一遍。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覺得心臟快要跳出胸腔,手指死死攥住沈桁的衣袖,像是抓住唯一的浮木。
沈桁側頭看她,發現她的眼睛亮得驚人,臉頰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呼吸又急又促。
“溫夏雲?”他皺眉,手掌貼上她的後頸,“你還好嗎?”
她猛地抓住他的手,指尖冰涼卻有力,“沈桁。”
“嗯?”
“我想學。”
“學什麼?”
“學這個!”她指向舞臺上狂飆的電琵琶,又指向投影裡暴雨中飛馳的機車,“還有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