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溫夏雲的手機突然響起刺耳的鈴聲。
屏幕上“父親”兩個字讓她的笑容瞬間凝固。
“喂,爸……”
“你人在哪?”電話那頭傳來父親壓抑著怒意的聲音,“鄭家的人都在廠裡等著,你連午飯都沒送來?”
溫夏雲的眼前突然閃過前幾晚的場景,父親把一疊她的生平資料“啪”地甩在桌上,對著秘書冷聲吩咐:
“把上面忌口、過敏史這些沒用的都刪了。”
他指尖敲著紙面,語氣不容置疑,“做女人的,嫁過去就是以夫為天,有什麼好矯情的?蔥薑蒜不吃?咖啡過敏?鄭家吃什麼她就得吃什麼,輪得到她挑?”
秘書猶豫了一下,“溫總,但鄭家少爺有提過,希望女方能……”
“希望什麼希望?”父親冷笑一聲,“真當這是在挑媳婦?這是在談生意!她就是個添頭,鄭家要的是我們廠子的地皮,她只要會生孩子、會閉嘴就行。”
他的手指劃過資料上溫夏雲的照片,像是在檢查一件待售的貨物。
“性格描述也改改,‘堅強’、‘勇敢’這種詞全刪了,換成‘溫順’、‘乖巧’。還有,”他忽然皺眉,指著某一行,“這寫的什麼?‘被狗咬過而有點怕狗’?這種晦氣事也往上寫?刪了!”
那一刻,她終於明白,在父親眼裡,她不是女兒,而是一塊被貼上標籤的肉,只等著被稱斤論兩,賣個好價錢。
溫夏雲的手指緊緊攥住頭盔邊緣,“我今天……”
“你除了會推三阻四還會什麼?”父親的聲音陡然提高,“鄭明遠哪點配不上你?人家留學回來接手家族企業,你呢?連份正經工作都沒有!”
最後的怒意抑制不住,完全爆發出來。
聲音像擴音器,在安靜的房間裡迴盪。
溫夏雲的指尖掐進了掌心,沈桁突然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幾乎讓她疼痛。
她抬頭,撞進他幽深的目光裡
“我結婚了。”這句話脫口而出時,她自己都怔住了。
電話那頭死一般的寂靜。
幾秒後,父親的聲音突然變得危險,“我真沒想到你現在還多了愛說謊的缺點,和你媽真是一模一樣!”
溫夏雲腦袋一片空白,沈桁的手指在她掌心重重一按。
溫夏雲回過神來。
“家裡戶口本在書房保險箱,密碼是你和媽媽離婚那天。”溫夏雲直視著沈桁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結婚證在沈桁這裡,我打完電話就可以拍給你看。”
電話那頭傳來打火機點菸的聲音,父親深吸一口氣,“溫夏雲,你最好立刻給我滾回來解釋清楚。”
“我會回去的。”溫夏雲的聲音不再顫抖,“帶著我丈夫一起。”
掛斷電話,店裡陷入死寂。
“那邊的紅牆可以借我們用一下嗎?”井永逸呆呆點頭,把牆前亂七八糟的東西迅速清理出來。
溫夏雲牽著沈桁的手臂走到紅牆前,“可以再幫我們拍一下嗎?”
井永逸手忙腳亂地抓起手機,差點摔了個跟頭,“沒問題!包在我身上!”
溫夏雲深吸一口氣,轉身面對沈桁。
陽光透過玻璃門斜斜地打在紅牆上,將兩人的輪廓鍍上一層金邊。
她小拇指勾著沈桁的側兜,指尖微微發抖。
“緊張?”沈桁低聲問,握住她的手。
溫夏雲搖搖頭,又點點頭,“就是……想給我爸發張像樣的合照。”
她咬了咬唇,“至少看起來要很恩愛。”
沈桁眸色一深,突然攬住她的腰往懷裡一帶,“這樣?”
溫夏雲猝不及防撞進他胸膛,臉頰瞬間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