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錢氏自持是長輩，量周紅果不敢動手。
再說了，她個子嬌小，又大著肚子，也不知道劉桂花那個孬貨，怎麼就被揍得下不了床！
今日周紅果只要敢手，她錢金桂非揍得她小產不可！
紅果冷笑一聲，突然伸手抓住錢氏的衣領，將她按在地上。
她手勁大，錢氏竟動彈不得，還沒反應過來，嘴裡已經被塞了一把土。
“唔……唔……”錢氏拼命掙扎，卻掙脫不開紅果的手。
紅果聲音不大，卻如寒冰一般冷冽，直刺入耳：
“老婆子，你給我好好涮涮嘴。還有，別得意，早晚我會拿回我哥家的東西。”
錢氏嗆得直咳嗽，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紅果擰著她後衣領，把人摔了幾丈遠，錢氏趴在地上，好半天起不了身。
爬起來捶胸頓足地要破口大罵，一眼撇到紅果殺氣騰騰的眼神，一句小娼婦吞在了嗓子眼裡。
這妮子怎麼嫁了個軍戶，不到一年換了個人一樣！力氣大就不說了，眼睛怎麼跟狼似的，簡直要吃人！
錢氏再也沒了那份戾氣，打了個寒噤，灰溜溜地跑了。
青豆兄妹站在門口，眼裡滿是崇拜。
“姑姑，你真厲害！”青豆興奮地說道。
紅果笑了笑，摸了摸他的頭：
“記住，咱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誰敢欺負咱們，讓她知道厲害。”
青豆和香豆齊齊點頭，握緊小拳頭，嗯，就要像姑姑一樣，對她們不客氣！
紅果拍拍手，去爐灶邊架柴生火，煎鯉魚。
煎到兩面金黃，加野蔥野薑和大醬，熱水淋澆，大火燒開再撤掉兩根柴，文火慢燉。
香氣從菜地裡一直往村裡飄，紅果得意地叉腰，眼神飄向錢氏家和自家屋子，就是要饞你，饞死你兩個壞婆娘，也不給你吃。
鯉魚燒好，紅果拿出兩個竹筒裝滿了，遞給青豆和香豆。
“給王婆婆和石頭叔家各送一份。”
村裡人很少吃魚，因為刺多腥味重，需要加很多油和調料，像紅果這樣又是油煎，又是加大醬燜煮的做法，誰家捨得哦！
青豆和香豆飛跑著去送魚，不一會，各帶了一把野板栗，一小罐紅糖回來。
紅果樂滋滋，野生板栗，這可是好東西。
“去撿幾塊石頭來。”青豆飛奔著去了，菜地裡石頭有的是。
板栗用石頭砸開了，剝去外皮毛刺，扔爐灶裡。聽到劈里啪啦的爆開聲，紅果拿樹枝扒開爐灰，將板栗撿出來。
“呼，呼，好燙！”沒有桌子，姑侄幾個盤腿坐在草墊子上，一人捧了一竹筒紅糖水，吃著板栗。
“好甜啊……我還沒喝過紅糖水呢……”小綠豆喃喃自語道。
香豆一小口一小口地抿著，紅果又從竹簍裡翻了根竹節草出來，插竹筒裡給甜豆吸。
甜豆喝美了，直砸吧嘴，又衝著姑姑樂，嘴裡咕咕咕咕地叫。
“等姑姑有了銀子，給你們買好多好吃的，糖葫蘆，酥油果，核桃酥，三角糕，豌豆黃……”
草棚子裡，姑侄幾人暖意融融，苦中釀甜。東南沿海邊，秋風凌冽，寒意初生，趙十武正低頭彎腰，從漁船裡往外撈魚。
汗珠從額頭低落，沿著肩胛骨，一路滑向胸口，消失在蓬勃的肌肉溝壑裡。
東南沿海漁民普遍黑瘦，趙十武這武人體魄，格外搶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