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周冽坐在堂屋門口,聽著她們忙活,也能說說話。
周堂是想著過來幫忙的,見孟禾是真要把豬肉分給他,他不好意思,連連拒絕。
“你不拿以後我和周冽有啥事情都不好意思再喊你了。”孟禾說。
周堂看向周冽,“冽哥。”
周冽開口,“拿著吧。”
這一刻周冽心底感動,孟禾做的事,說的話,處處都在透露著她是真把自己當成了家人。
她的丈夫。
她願意捨去好處為他維繫好身邊的關係。
讓他有一種她跟他是一體的感覺。
這時候,周冽開始對現在的生活生出歸屬感。
“行,那我們先回去了,明天再過來。”周杏花說。
“把院門關好,今天也該累壞了,早點休息。”周杏花叮囑。
孟禾送他們出院門,“好,曉得了大姐。”
這頭半大豬的事情不宜讓村裡人知道,所以他們處理得很低調。
周杏花就放下午背菜過來的揹簍裡,給陳光輝背上,他又高又壯,看起來就像背個空揹簍。
知道孟禾要請人吃飯,周杏花從自家地裡摘了一揹簍菜過來。
周堂的就自己用個黑袋子裝著。
現在外面都黑透了,沒啥人了。
周常山雖然是大隊長,要為大隊著想,但是他不是腦子一根筋的。
他是知道陳光輝來喊周堂的,所以見周堂提著個黑袋子回來,就問拿的啥。
周堂把肉拿出來,把孟禾說的話說了。
周常山只是磕了幾下菸斗,聽到動靜的光秀嬸周實還有周實媳婦都過來堂屋。
“娘,這麼多肉!”周實媳婦出聲。
周實還有點吃兄弟的味兒,因為他沒跟著進山長長見識。
周常山抽了一口旱菸,“都小點聲兒,天熱不經放,你們娘倆點著油燈先醃上。
管好嘴巴,出去不準亂說。”
幾人忙點頭,這個是肯定的,爹是大隊長,要是傳出去,指不定有人要說閒話搞事情。
山上的東西多,除了像野豬這樣的大物,其他的都是自己有那個能耐打了就自己收著。
大家默認的規矩,只要不擺在明面上,大家就算知道也當不知道。
周常山又道,“老婆子和細妹,有空多往周冽那轉轉,那閨女剛嫁過來不熟悉,帶著點。
你們兄弟兩個沒事多去找周冽說說話,有啥需要做的搭把手。”
周堂先開口,“那不用你說,老爹,我們明白的。”
周實也道,“知道的爹。”
“今天累著了吧?”孟禾燒了熱水正在給周冽擦洗,周冽問她。
孟禾,“是有點,洗漱完就睡覺了,常山叔說,屋後頭這塊荒地,咱們可以開出來種菜。
我在供銷社買了菜種子,明天一早起來就開始收拾,把菜種種下去。
快的話一個月左右咱們就能吃菜嫩苗了。”
其實孟禾感覺還好,但不妨礙她讓周冽知道她的辛苦。
聽著她細細的打算,周冽心底有些喪氣,“我什麼都幫不上你。”
孟禾用毛巾搓搓他的臉,“那我幹活的時候,你就在旁邊陪我說說話。”
周冽嗓子發哽,“好。”
在孟禾端著盆走前,他突然又說,“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他現在這個樣子,以後都沒什麼指望了,不值當她這麼對他的。
孟禾轉身,心裡嘆氣,唉,病人的心態就是敏感且容易反覆。
更何況周冽現在這種情況,他的親兄弟都避他不及,突然來一個人對他這麼好。
他很容易生出不配得感和不真實感,總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虛假的。
跟他受傷一樣,有時候總感覺像做夢。
孟禾堅定的道,“周冽,你現在是我男人,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她轉回來摸了一把周冽的臉,“放心,我保管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這張臉,看著養眼,太削瘦了不好看。”
周冽滿心的情緒被她的動作盡數打散。
“好好睡覺,晚安哦,明天見~”
她出去都關上門了,周冽感覺臉頰上的溫度還在。
也因為孟禾此時開玩笑的一句話,周冽恢復迴歸部隊之後,執行任務哪都不怕受傷,唯獨愛惜他那張臉,看得一眾戰友牙疼不已。
晚上下了點小雨,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已經停了。
孟禾和周冽說,“這雨下得正好,好翻地,還不咋粘腳,正好撒菜種不用另外潑水了。”
先給兩人弄了吃的,孟禾把昨晚灌好的香腸掛起來風乾,再去鋤地。
“周冽我去大隊拿把鋤頭。”
“好。”
為了讓周冽慢慢找回對生活的歸屬感,也不讓他一個人待著總想七想八。
孟禾去幹點啥總會跟他說一聲,讓他有種參與感。
不管幹啥,就讓他在旁邊陪她說話,讓他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孟禾琢磨著給他整個輪椅,更方便些,空間物資又多又雜,也不知道有沒有,等晚上翻一翻。
孟禾惦記著這個事兒,一翻,還真有。
就是這東西在這時候不好搞,孟禾琢磨著先打聽一下供銷社有沒有賣的,不用有貨,只要賣過,她有個理由從空間拿出來就行。
孟禾有異能,就沒有她種不好的地。
為了儘快吃上自己種的菜,屋後頭的荒地她都給開出來了,種子撒下去開始冒芽之後,孟禾就用異能開始催生。
所以不過一個多星期的功夫,已經綠油油的一片了。
孟禾忍不住下手,“這下咱們有自己的菜地,吃點菜也能自給自足了。
我拔了點白菜苗,太密了,今天咱們吃清湯麵。”
孟禾煮的手擀麵,小白菜燙死放在上面,最上面再來幾片肉,淋上豬油做的清湯,一點點醬油,一點點蔥花,完美。
她留下的雞和兔子都跟香腸一起風乾了,野豬肉她做成了罈子肉,耐放。
吃的時候像現在這樣撈一小塊切了隨便煮一煮炒一炒就可以吃了,也方便。
“怎麼樣?”孟禾問。
周冽給予高度肯定,“香。”
孟禾笑了,周冽聽見她的笑聲,嘴角也跟著勾起。
這一個多星期下來,孟禾明顯感覺到了周冽的變化。
剛開始,他也跟她說話,但是基本上不會主動,你問什麼,他就答什麼。
甚至有時候能感覺到他不太想說話。
他雖然理人,但很明顯能感覺出來他在自己外面包了一層殼,緊緊把自己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