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進來屋子這麼久,周常山這才開始認真的打量起孟禾來。
看起來柔柔弱弱,挺好欺負的樣子,實際上內裡堅韌,還有主意,跟周冽這個侄子某些方面竟然還挺像的。
其他人就不像周常山會想這麼多了。
尤其是光秀嬸帶頭的幾個嬸子們,有了孟禾前面的鋪墊,不會覺得孟禾不孝,竟然要跟孃家斷絕關係。
只是感嘆,這閨女是真被孃家傷得狠了,寒了心啊!
唉!那樣的孃家不要也罷!
“你可想好了?”
周常山盯著孟禾問,孟禾堅強的點頭,“他們不僅不把我當女兒,更不把我當人,既然如此,那八百塊就算是買斷我和他們之間的養育之恩,從此以後恩義兩絕,我和他們老死不相往來!”
“你想讓我們幫忙做什麼?”周常山問。
“我想讓各位叔伯嬸子以周家長輩的身份去幫我撐撐場子,再以大隊的名義幫我作證斷絕關係,在大隊公證,當場寫了文書,大隊公證以後送到縣裡蓋章。”
孟禾咬咬牙,語氣帶著憤恨,“另外,八百塊就算是買斷我和他們關係的錢,我不會要了。”
才怪。
“但是,我娘留給我的嫁妝我必須要要回來!
我後孃霸佔了我孃的東西,我嫁過來,她卻連一塊紅布都捨不得給我扯!憑什麼!
我不想便宜他們,以後我和周冽也還要過日子,我一定要把我孃的東西要回來!”
“這娘皮子的東西,遭天譴的玩意,佔了別人的男人還不算,霸佔人家親孃的嫁妝還虧待人家閨女,哎喲我這暴脾氣!
閨女你別怕,放心,你嫁過來了就是我們老周家的媳婦!我們去給你撐腰!看我今天不把她那張衰臉抓爛!這爛心肝的賤人!”
光秀嬸率先控制不住火爆脾氣,她經常回孃家,沒少聽說孟禾後孃的事情,聽說那是孟禾親孃沒嚥氣之前就已經跟孟禾的爹勾搭上了。
不論到了啥時候,三姐那都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其他嬸子也紛紛出聲,義憤填膺的表示都願意跟著一起去給她撐場子。
周冽這個侄子是周常山看大的,他也想侄子日後的生活好過些,對孟禾道,“行,現在就走?”
孟禾擼了一把袖子,“對,長痛不如短痛,就現在去。”
老話說要趁熱打鐵。
這一件接一件鬧了這麼多事情,還有了她上吊的事,情緒烘托到位,今天解決事情是最好的時機。
必須得藉機和孟家那邊把關係斷了,省得日後她發達了,癩蛤蟆跳腳背,再冒出來膈應人。
周冽聽他們要走,叫住周常山,“叔,你看著些,別吃虧。”
周常山擺擺手,又突然反應過來周冽看不見,放下手出聲,“好好在家待著,放心,還沒有咱老周家吃虧的時候!”
就這樣,孟禾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殺去了孃家。
其中有不少都是路上聽說了事情跟著去湊熱鬧的。
大沖村。
孟禾的後孃蔣金花正和兩個兒子躲在屋子裡數錢。
“八百塊!八百塊啊!”蔣金花看著面前的一紮大團結樂出聲。
她和孟守國這麼多年都沒攢了一百塊,那死妮子就換了八百塊啊!
“老大,你的工作有著落,老二的城裡媳婦也有著落了。”
“嘿嘿嘿,娘,還別說,那死丫頭這麼大年紀了還這麼值錢啊。”
“bang bang bang”
娘幾個還沒樂呵夠呢,外面傳來砸門的聲音。
蔣金花手忙腳亂的趕緊把錢藏好。
他們把人送到青口村就跑回來了,生怕周冽覺得八百塊太多反悔一樣。
所以還不知道孟禾上吊的事情。
蔣金花一開門,一看烏泱泱的一群人,愣了一瞬,看見前面的孟禾,“死……你都嫁人了,還回來幹什麼!你這個時候不在家好好伺候你那癱子男人,帶這麼多人跑回來,你是要幹啥!”
大沖村這邊也有很多人跑來看熱鬧。
有和蔣金花不對付的嬸子仗義執言,“哦喲,蔣金花你還知道孟禾嫁的是癱子啊,合著不是你親生的就往死裡糟踐。”
“閉嘴,自己褲襠都沒摟乾淨,還管別人家的閒事。”
蔣金花色厲內荏,被圍觀的人你一言我一語臊得麵皮發紅。
一手拉住院門就要關上,孟禾一手撐住,蔣金花怒罵,“你到底回來幹什麼?”
孟禾也不想跟她磨嘰,“我孃的嫁妝,還我!”
蔣金花一下被踩了痛腳,“什麼嫁妝!你那死鬼娘都死了多少年了,她有什麼嫁妝!滾滾滾!
爛心肝的白眼狼,老孃養你這麼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嫁都嫁人了你還要回來吸孃家血,你孃的嫁妝,你娘有個屁的嫁妝!
我不知道,你去地下問你那死鬼娘要吧!”
“孟守國呢?”
蔣金花和孟守國生的大兒子孟金有率先跳出來指著孟禾大罵,“咋,嫁了人脾氣也見漲了是不是,你那賤皮子是不是又欠鬆了,那是爹!有哪個閨女這麼直呼親爹大名的!”
他們的小兒子孟寶有直接過來準備上手,“賤皮子,別以為嫁人了就揍不了你了,還想要你孃的嫁妝,行啊,不行你上個吊勒個繩子或者投個河,你見到你那親孃,你好好問問她到底有沒有給你留嫁妝。”
這話可把青口村過去的周家嬸子們和大隊長几人的怒火都點燃了。
因為孟禾真的上吊了,要不是發現及時,真就死了!
這一家子簡直無恥又惡毒。
他們算是明白了,孟禾的話還真一點都沒有摻假和賣慘,她這個孃家真就是吸血的魔窟,沒一個好東西。
被問到的孟守國回到家遠遠看見家門口一群人,像是要鬧事,直接拐彎繞屋後頭去了,也沒從後門回家,直接蹲在了屋後面的小林子裡躲著,聽著院子裡的動靜。
孟寶有剛向孟禾伸手,直接就被周家這邊一個和周冽一輩的漢子給摁住了。
蔣金花哭嚎著開始撒潑,什麼賤人騷貨的對著孟禾亂罵。
說她才嫁過去,就勾著夫家的男人過來孃家逞威風,打自己兄弟。
周杏花被蔣金花滿嘴噴糞氣得發抖,難怪弟媳婦要跟孃家斷絕關係,就是這個後孃就是個殺千刀,該五馬分屍的貨。
光秀嬸那個爆脾氣藉著蔣金花推搡她的機會,上手就先是兩個大耳刮子。
“清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