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不委屈,但她畢竟是成年人,沒必要跟精神不太好的母親對著幹,那隻會讓對方傷心。
“媽,好了,好了,我待會兒就去卸妝,你別生氣。”
樊芝看到她這樣,更是氣得渾身發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根本沒把我的話聽進去!你根本就沒聽進去!我怎麼就有你這樣的女兒,我看你早點兒找個男人嫁出去吧,可能你就跟外面那些賤貨一樣,擅長張開腿!”
明嬈本來還帶著討巧的笑意,聽到這話,猶如被點了穴道,許久才顫聲道:“媽,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樊芝整個人都很激動,甚至開始圍著她轉,將她的衣領一把拽住,“穿這麼騷,不就是出去勾引男人的嗎?你太讓我失望了,太讓我失望了!”
“媽!!”
明嬈從未聽過這樣刺耳的話,而且還是來自她一直都很敬重的母親。
她的眼眶紅了一瞬,只覺得心口被插入一把利劍。
那利劍旋轉,附帶著血肉都被攪成了沫子。
她連忙抓過旁邊的包,語氣微微顫抖,“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我先出去。媽,你在家好好冷靜一下吧。”
她的胸口實在是太痛了,額頭也疼。
樊芝看到她的背影,像是被什麼刺激到似的,“爛泥扶不上牆!你以為你弟弟以後會向著你,你真是天真,愚蠢!愚蠢!”
這些聲音全都被明嬈關在背後,她看著別墅附近的燈火,強撐著的脊背一瞬間彎了下去。
從一個月之前開始,母親就總是疑神疑鬼,看著弟弟的目光不對勁兒,看著她的目光也不對勁兒。
他們還以為是父親沒回來,畢竟父親已經一個月沒回家了,說是在出差。
他工作本來就忙,經常全世界各地的出差,明嬈並不覺得有什麼。
她吸了吸鼻子,這才感覺自己的臉頰上涼涼的,抬手摸了摸,發現是眼淚。
她都多少年沒哭了,從出生就含著金湯匙,這些年父母對她也極度縱容,她的日子過得比那個蠢弟弟可快活多了。
也就是這一個月。
她深吸一口氣,給父親明松禾打了電話。
明松禾這會兒在瑞士,有六個小時的時差,他那邊是下午。
“嬈嬈,怎麼了?”
明嬈本來不覺得有什麼,父母寵了她這麼多年,她不可能因為一個巴掌就記恨。
但是現在聽到父親的聲音,她的眼淚終於忍不住。
她是個要強的人,又愛面子,強撐著沒讓聲音溢出來。
“爸,媽好像生病了,你還要在那邊忙多久?早點兒回來看看吧。”
明松禾就是標準的精英長相,五十歲了,身材還保養得不錯。
他看了一眼自己手腕戴著的表,寵溺的笑道:“在你媽那裡受委屈了?聲音甕聲甕氣的,在哭?”
“沒有,我就是擔心媽。”
“我後天回來。”
明松禾掛斷電話之後,腰上纏來一雙手,“明總,你真要回去啊?”
明松禾點頭,摘下鏡框擦拭幾下,“家裡那個可能知道什麼了。”
*
明嬈一氣之下從家裡離開後,直接去了酒店。
她這些年跟家裡的關係好,沒有在外面買房子。
現在半夜離家出走,她才意識到這個問題,該在外面買房子了。
可是母親的情況明顯不對勁兒,若是知道她在外面買房,可能又要生氣。
她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明天還是得去看看房子,至少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就不用來住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