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麼?當然是要嚴崢帶她進雨林腹地來做交換。
嚴崢語氣發狠,“對你們這些商人而言,名利比人命更重要是不是?”
林硯影笑笑,“我不怕死,把屍體留在雨林也能做點貢獻,誰怕死誰就得低頭,這不就是雨林的生存法則嗎?”
不等嚴崢回應,浩子先憋不住了,衝過來拉著嚴崢,吸了吸鼻子,“崢哥,阿泰是咱們的兄弟,他不能死,咱們不能沒有他……”
權衡利弊,兄弟的命自然更重要。
嚴崢終於抬眼,臉上多了幾分冷峻,他兩步上前,攥住林硯影的手,“走。”
他手勁很大,一上手就把林硯影的手腕箍出一圈淺淺的紅色。
林硯影吃痛,但沒出聲。
在剛剛說話的時候,已經有隊員把車開過來了。
其他隊員們上了車,嚴崢卻拉著林硯影走到旁邊一輛摩托車前。
見林硯影面露疑惑,他難得多解釋了兩句,“沼澤林車子進不去,只能騎摩托。”
話音剛落,嚴崢攥著林硯影手腕的手順著往下,圈住她的腰,往自己懷裡帶。
林硯影驚詫,一聲驚呼從嘴角流出。
嚴崢手上用力,把人往上一託,林硯影便被他拉上了車。
他接著上車,把頭盔扔給林硯影,“戴好。”
林硯影沒接,“我不會。”
嚴崢皺了下眉,“沒坐過摩托?”
林硯影一臉理所當然,點了點頭。
嚴崢吸氣,能感覺到她是故意的,但這時候有求於人,再硬的男人,也得為了兄弟暫時低頭。
他拿起頭盔,耐著性子幫林硯影戴上。
不忘揶揄一句,“大小姐偶爾還是得多多體察民情,不然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林硯影扯唇,“隊長也是第一次吧?你的動作並不熟練。”
“嗯,”嚴崢轉身坐好,語帶嘲諷,“沒伺候過大小姐,見諒。”
他擰了兩下把手,摩托發動起來,轟隆聲巨響。
“抱緊我。”
說完這三個字,車子往前衝了出去。
林硯影嚇了一跳,連忙摟住嚴崢的腰。
雨林的路坑窪不平,摩托車速又快,一路顛簸得厲害。
林硯影怕自己摔下去,雙手緊緊抱著嚴崢的腰,又被車子行進的慣性帶著,好幾次撞到他的後背。
嚴崢身材是真不錯,肌肉結實,比例極佳。
觸感更是不一般。
林硯影有片刻的走神。
白天的雨林雖然悶熱,但吹來的風呼啦啦帶著涼意。
四十分鐘後,摩托車終於在一片一眼望不到邊的沼澤林前停了下來。
林硯影被吹得有些暈,下車後沒站穩,胸口發悶。
她把頭盔脫下來遞給嚴崢。
嚴崢一回頭,看到一臉蒼白的臉。
“不舒服?”他問。
林硯影搖搖頭,“阿泰在哪,快去救人。”
沼澤地的危險程度甚至超過了雨林,稍有不慎就會陷進去。
嚴崢緊緊抓著林硯影的手,在她前邊半步,為她探路。
雖然知道周圍危機重重,但跟在嚴崢身後,林硯影有種莫名的安心。
一路踩著他的腳印往前走,又過了十分鐘,終於看到一個躺在泥地裡大口大口喘著氣的男人。
他也見到了嚴崢,撐著身體叫他,“阿崢,你怎麼來了,這片地很危險,你們還是快走吧,別跟著陷進來!”
嚴崢沉著臉走過去,看了一眼周圍環境,四處都很安靜,目前看起來是安全的。
“其他人呢?”他問。
“我讓他們先走,怕那條蛇王再回頭,要是大家都倒下了就危險了。”
嚴崢扯了扯唇,“你倒是挺大公無私。”
阿泰吸了吸鼻子,“沒辦法,我一個人死了不要緊,不能全軍覆沒啊。”
雖然平日裡大家都忌諱說這些,怕一語成讖,但其實每個人心裡都跟明鏡似的,護林隊的人進了雨林,便是命不由人,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說話間,林硯影這邊的準備工作已經做好了。
她蹲在阿泰面前看了一眼傷口。
阿泰知道自己是被蛇咬了,已經簡單處理過,撕下一條衣袖勒住傷口。
這種緊急救援只是尋個心理安慰,沒什麼實際的用處。
他看了林硯影一眼,“我怎麼沒見過你,你是?”
林硯影頭也沒抬,“救你的菩薩。”
說完,她把帶來的繃帶和剪刀遞給嚴崢,“幫我剪三條繃帶。”
說完,她調整了個合適的姿勢,按著阿泰腿上被咬的傷口,“有點疼,忍一忍。”
話音未落,已經上手壓了上去。
阿泰疼得眼冒金星,幾乎快把下嘴唇咬破了。
幾乎發黑的血從腿上的牙印處滲出來。
“給,繃帶。”
嚴崢把繃帶遞給林硯影。
她沒馬上接。
嚴崢這才發現她身子在微微發抖,嘴唇也發白,大口大口喘著氣,很難受的樣子。
“讓我來吧。”嚴崢蹲下來,準備接過林硯影的動作,接著幫阿泰擠壓傷口裡的毒血。
“不用,”林硯影擺擺手,“你幫我包紮傷口就好。”
兩人配合默契,擠壓毒血、上藥、包紮傷口,不到五分鐘便完成了。
阿泰眼看著自己的小腿被裹成了木乃伊,他嘗試著站起來,驚喜地朝林硯影看過去,“你給我擦了什麼藥,涼涼的,好像真不疼了。”
林硯影收拾好東西站起來,“雖然這藥可以救命,但你最好還是去醫院再做個檢查,更保險一些。”
在來之前,嚴崢就聯繫了哨站的人過來救援。
此刻人到了,把阿泰拉走,送往熱河城的大醫院。
有了林硯影的救命解藥,就算去到醫院還得七八個小時,阿泰這條命也算是保住了。
他走了,林硯影和嚴崢卻沒有馬上離開。
林硯影靠在一棵樹前休息了一會兒,扭頭問嚴崢,“有煙嗎?”
嚴崢盯著她那張蒼白卻依舊平靜的臉看了一會兒,沉聲道,“雨林禁菸。”
“哦。”林硯影沒再堅持。
一陣陣帶著寒意的風吹來,吹得周圍的植物沙沙響,像是嗚咽。
好半天后,林硯影才終於緩了過來。
嚴崢想到她剛剛給阿泰上藥時的模樣,睨了她一眼,“暈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