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就是姜九枝手都疼了，殷玄的手上都是她掐的印子，他的手還牢牢地握著她的手腕。
情形有些焦灼起來，房間裡人都盯著兩人看。
好在老闆娘是個會調和的，上前來，笑道：“二位這是幹什麼啊，前兩日殷公子還來小店給姜姑娘選首飾呢，怎的今天就吵架了，有什麼話坐下來好好談，怎麼還動上手了呢。”
兩人完全沒有要給對方臺階的意思。
姜九枝是鐵了心要和殷玄說拜拜的。
她還有一堆事要做，沒時間應付殷玄，而且她也不想在和京城中的人有牽扯。
若知道這廝是京城的人，那天姜九枝絕對不會將他推到屋裡，將人摁到床榻上。
更不會色迷心竅，後來又和他糾纏不清。
除了殷玄，姜九枝還有另一件糟心事。宋夫人整天在她面前頤指氣使的，誰知道做事這麼拖沓，都一個月了，休書上居然連官印都沒蓋。
是她太自信了，覺得宋逸卿一定會聽她的話，還是覺得她姜九枝臉皮太薄了，被休了就一定不會再回去？
“殷九！”姜九枝語氣不耐，情緒中帶著怒意，“鬆手。”
“想和小爺斷絕關係？”殷玄脾氣也上來了。
兩人都是暴脾氣，現在碰上了，空氣中都是火藥味。
姜九枝嘴角笑意綻大，“民女和殷大人有關係嗎？”
殷玄也盯著她，“沒關係嗎？”
姜九枝步步緊逼，“那大人說說我和大人是何關係？”
這個世界還沒情人這個詞。
殷玄也不是個吃虧的，直言不諱道：“小爺連你肚子上的痣都知道，你說小爺和你什麼關係？”
反正他和姜九枝都不是多迂腐的人。
可這話落在周圍人耳中不得了了。
肚子上的痣？要知道那是除了家人只有未來夫君能看的地方。
殷玄這句話跟“我們倆睡了”完全一個意思。
白芷當即不願意了，站出來維護自家小姐，“殷大人這話說得有些過了，我家姑娘肚子上哪裡有什麼痣。”
房間裡不光有白芷和雲苓，還有店裡的夥計和老闆娘。
這種事傳了出去，小姐的清白還要不要了。
雲苓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瞪著殷玄，道：“殷公子向來輕浮，別哪看到的東西，都要往我家小姐身上推，這莫須有的東西我家小姐可不背。何況我家小姐是女子，有些話也該顧忌些才是，您隨口一說不要緊，聽得人當真了，我家小姐死都難以自證。”
姜九枝要如何自稱，衣裳掀起來，露出肚皮讓世人瞧一瞧她肚子上到底有沒有痣？
這等事換成這個時代的女子，哪個受得住？
也就姜九枝這種百無禁忌的。
“都出去。”殷玄眼睛還盯著姜九枝，這句話顯然不是對她說的。
老闆娘猶豫了下，還是帶著自己人出去了。
雖然她不知道姜九枝和殷玄到底是什麼關係，反正兩人絕對是一張榻上的關係，她們吵架，她們這些外人杵在這幹什麼。
說不定吵著吵著就好好了。
老闆娘都三十多歲了，生活閱歷豐富著呢，一雙眼睛更是精明的。
“走走走，下面還有客人呢，都在這愣著下面的客人不招待了？”老闆娘揮著扇子。
幾個夥計跟著老闆娘剛要出去，殷玄惡狠狠的警告聲又鑽入幾人耳中。
“剛才的話若是有人敢傳出去，小爺要了你們所有人的腦袋。”說完，殷玄還特意點了老闆娘，“這裡是老闆娘的地兒，小爺相信老闆娘一定能管好手底下的人。”
老闆娘還能不認識殷玄？
在江南提起混賬，起先讓人想起的就是趙時鏡，自從三年前開始，人們還會在後面加上給一個殷九。
這人的惡行完全不亞於混世魔王趙時鏡，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剛開始不是沒人報官，可是人家上頭有人啊，奈何不了他。
久而久之，人們對這兩人敬而遠之。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老闆娘賠笑，“當然，殷公子還不知道我嗎？管教手下人最是有一手。”
說完，老闆娘帶著夥計趕忙出去了，省得一會又聽見什麼不該聽的。
老闆娘能將生意做到如今，足以說明她這人有能力，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殷玄抬眸對上站在姜九枝身後的兩個丫頭，“你們也出去。”
只要對方不是姜九枝，殷玄的態度要多惡劣有多惡劣，尤其是氣頭上的時候，所以他說話的時候語氣惡狠狠的，像是要動手似的。
他如此，白芷和雲苓更不會出去了。
他要是對小姐動手了怎麼辦？
姜九枝身邊這兩個丫頭，最大的優點就是忠心。
兩人是姜九枝五歲那年，姜家父母買回來的，從小就跟在她身邊，比起下人，姜九枝更願意用無親無故的家人來形容二人。
殷玄瞪著姜九枝，“不讓她們出去，一會兒小爺當著她們的面做了什麼不雅的事，可別怪小爺。”
“白芷，雲苓你們到門外等我，守好門。”姜九枝道。
兩人沒動。
放姜九枝和這人在一個房間，兩人是如何都放心不下的。
“聽話。”姜九枝又說了句，“有些話的確是該說清了，你們守好門，別讓人偷聽。”
偷聽還不至於有人，她又不是後宮裡有皇子的寵妃，時時刻刻有人惦記著戕害她。
更何況這裡是距離京城一千多里的江南，天高皇帝遠的，認識的人都沒有。
讓她們看門主要是為了把兩人哄出去。
白芷點頭，“奴婢們就在門外，有任何事小姐喊一聲奴婢就聽見了。”
說完拉著雲苓出去了。
瞧見房門關上，殷玄嗤了一聲，“你身邊這兩個倒還不是一無是處。”
姜九枝自然聽得出來他話裡嘲弄的意思，殷玄不也說了，她這人護短，聽見他這麼說這兩個丫頭，當即嗆了回去，“我的人，我滿意就好，不用殷大人在這越俎代庖地評頭論足。”
“說兩句罷了，又沒真說她們什麼。”殷玄又往前邁了一步，更加靠近姜九枝了，“倒是你，今天到底怎麼回事？”
姜九枝當然不會傻到告訴他，她就是不想和他玩了，只是單純地想甩了他。
這話說出來，殷玄還不氣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