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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呵。

宋清綾瞬間明白了春月娘倆的伎倆,她轉身去處理狼,旁的事她不關心。

她找到楊里正,“里正,我殺的十隻狼由我做主,沒問題吧?”

楊里正在忙處理傷員的事,忙得焦頭爛額,他聽到宋清綾說的話,愣了一下,反應過來,答道:“沒問題!”

方才他在後面看得清清楚楚,這小夥子殺起狼來一劍一隻,身手了得,全程下來,身上毫髮未損。

楊里正真誠地說:“今晚多虧你了,辛苦了。”

她頷首,去處理狼屍。

她殺的狼都在一堆,拿短匕首劃破剝皮,先在狼的四肢各劃一刀,皮毛往上扯,然後是它脖子那裡劃一圈,一點點往後扯。

沒了皮的狼渾身血淋淋的,看著忒醜。

她一口氣剝了五張皮,有點累了,停下來歇歇。

忽然,她感覺到有異樣目光看著自己,掃視過去,不遠的地方,牛鐵父子從對面走來。

父子倆被她一看,再看看她滿是血的手,頓時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經歷了這些事的牛聰聰再看到這一幕,精神崩潰,嗚嗚痛哭起來。

宋清綾沒有管他們,繼續剝皮。

剝好的皮放到一起,待會兒拿去河裡洗乾淨,狼肉讓她犯難了。

空間能裝得下,就是人多眼雜,不好收啊。

這就是跟人扎堆的壞處之一,還是一個人的時候爽啊,沒有那麼多顧忌。

最後,宋清綾弄了一頭狼強塞進揹簍,其餘的雖說帶不走,但不能浪費,可以跟人換物品啊。

她身上穿的是宋家收來的,萬一在山上遇到了,對方很容易認出來。

是以,她以狼肉換得了十幾套洗淨的破衣褲,數張麻布,草帽三頂,蓑衣兩身,草鞋五雙,粗細的繩子十來根,少許針線,六把蒲扇。

運氣好,還得了兩個牛皮製成的水囊。

因為是用肉換取的,人們十分情願高興。

河邊,林遠田慧蘭夫妻倆各自提著水桶打好水,提著往回走。

田慧蘭無意一瞥,赫然瞥見斜前方的草叢邊緣處有一包鼓鼓的東西,“遠哥,你看那兒?”

林遠一看,“好像是麻袋。”

兩人一起走過去。

林遠撿起那袋麻袋,打開一看,裡面有一些窩窩頭饅頭,豆類三鬥,風乾雞兔魚六斤,粗鹽花生油各兩罐,三隻死了沒多久的野兔和家養雞,一塊兩斤左右的臘肉。

他們看到這些東西,驚得面面相覷。

隱蔽處,宋清綾看到林家夫妻倆拿到麻袋,悄然離開。

她身上的物資不多,用這些當做還給他們當初給她的恩情,其中家養雞和臘肉是從宋家收來的,先前一直沒捨得吃。

林家當初救了她,這是不爭的事實,而她也在能力範圍內已經有恩還恩,從此互不相欠。

一切搞定,宋清綾返回去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準備離開。

經過昨晚一事,楊里正更加堅定了想留下宋清綾的心思,所以一直留神觀察她,見她要走,連忙追上去,“欸,小夥子,你這是要走?”

宋清綾點頭。

楊里正還想說什麼,無意抬眸看到宋清綾神色冰冷,隱有不耐,不得不打住,“那,你一路小心,我們就在這邊,你隨時都可以回來。”

宋清綾沒有說話,走了。

走出一段距離,她回首看向駐紮地林家人所在的方向。

春月像是剛剛醒過來,笑得跟朵小白花似的,有一種柔弱破碎感,容易激發起人的保護欲,她由春月娘攙扶著,以她們為中心,林家人守在外圍,猶如眾星捧月般。

宋清綾只看了一眼,扭過頭趕路。

各人有各命,做好自己。

昨晚她從旁提醒田慧蘭母子,那時他們有所警覺,回去之後應該是有點冷落了春月娘倆。

後來春月為此,不惜捨己救人,明顯段位高,林家人心思單純,再次上鉤。

她現在是男子裝扮,對於林家人只是一面之緣的陌生人,他們跟春月娘倆相處的時間更長,如果她什麼都跟林家人說了,他們會信嗎?

毫無疑問,絕對不會,反而會給自己惹一身的麻煩,並且有可能會暴露自己的身份,畢竟你們都不熟識,幹嘛那麼費勁地跟進這些事。

目前空間裡的囤水容器都裝滿了,東夷國士兵襲擊了山下各個村莊,村民跑上山,士兵應該也走了,是時候下山多囤點儲水容器了。

然後,她就南下,北上方向的旱情更嚴重,東夷國持續勝仗下去,恐會乘勝追擊,要麼北上要麼南下,或者是兩頭齊發,無論怎麼樣,都不能待在束州了。

等走遠了,她尋得一處避人之地,三五兩下換上新得的衣褲,腳上穿草鞋,草鞋腳背那面有些地方是鏤空的,透風散熱,穿著很得勁。

接著是把揹簍連帶著狼收進空間,換了一個乾淨的揹簍揹著,舊的上面有血,極易引來山中的兇獸。

新揹簍裡照舊放些常見的生活用品,最上方捆綁住一卷草蓆,既能遮蓋揹簍,不佔地方,還好拿。

早飯還沒吃,她拿著一個窩窩頭邊吃邊趕路,走著走著,一道道聲音從側邊樹林傳來:

“她們娘倆好得很,尤其是這個小的,五官清秀,眼睛大,皮膚也算白,身量苗條,瞅瞅這粉紅的嘴唇,一看就知道是沒有得病的人,關鍵是她還會幹活,洗衣做飯,暖床生娃,樣樣得行!”

“這個老的也不差,長得還行,手腳可靈活了。”

說話的人嗓子音有點尖,言語中帶著討好之意。

宋清綾的腳步慢慢停頓下來,那個人的聲音有點耳熟。

一個男人說道:“兩個人一斗糙米,多的沒有。”

“一斗?這麼少,你以為我傻,誆騙我!”

這句話一齣,宋清綾想起來那人是誰了,是張紅玉的奶奶張老太。

那他們口中商討的被賣之人是……

根據原主的記憶,她一下子想到被賣之人極有可能是張紅玉和王氏。

張二虎在家排行老二,不上不下的位置,無論什麼事情,張父張母總是略過他,不得寵愛,再加上王氏只生了個女兒,他們一家三口在張家當牛做馬的被壓榨。

又有一個男人說話:“不賣不賣了,換個人賣我們能賣更高的價!”

她從聲音判斷出這個人應該是張紅玉的大伯或者三伯。

亂世中,有些人們為了自身利益,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包括親人在內,只要是有利自己的,都會在某些時機下將他們推出去,靠著他們一步步走得更遠,活得更久,這便是人們常說的好人命不長,禍害遺千年。

宋清綾搖搖頭,不想多管閒事,邁起步子剛走一步,心口處猛然傳來一陣陣揪心般的疼痛。

是原主的情緒。

宋家張家相鄰而居,原主同張紅玉同齡,今年都剛滿十五歲,因著兩人都不得爺奶疼愛,命運相似,自小相互扶持,同甘共苦,沒有血緣關係勝似親生姐妹,感情深厚。

其實,二者比較起來,原主是最慘的,張紅玉至少還有爹孃疼愛。

“不賣拉倒,有的是人找我們賣,你們真是痴心妄想,現在外面是什麼行情,一斗糧算多的了!”

“走走走!”

有兩個男人說著就走了。

張老太張大壯對視一眼,著急之情溢於言表。

他們打聽了好久,附近只有這夥人爽快,一手交人一手交糧,當場結清。

“娘,萬一後面賣人的多了,糧豈不是變得更少,現在好多人都缺糧。”

張老太自然知曉這一點,咬咬牙,一跺腳,她張嘴朝兩個男人離開的方向喊:“別走,我們……”

那邊的聲音還在傳過來,宋清綾抬手按了按作痛的心口,眉頭緊皺,神色淡漠。

說實話,她不喜歡這樣的感覺,有一種被強迫的壓迫感。

她剛想邁步離開,聽到那邊聲音不對,朝前走了幾步,透過灌木叢縫隙看清前方景象。

賣這個字張老太沒說出口,只因原本昏倒在地的張紅玉不知何時醒過來並掙脫了束縛,手拿一塊大石頭砸到她後脖子上。

張老太痛得只來得及張開嘴,沒喊出聲就暈倒了。

張大壯沒料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愣了一下,表情兇狠,掄起拳頭打向張紅玉。“死丫頭,你找死!”

他殊不知,王氏也醒了,正在他身後,她手舉一根粗木棍,bang的一聲打到他後腦勺。

王氏嘶吼出聲:“你們誰都不能欺負我女兒!”

被打的張大壯眼冒金星,身子搖晃幾下,摔倒在地。

“娘!”張紅玉跑過去扶住癱坐在地,怔怔然的王氏。

“娘沒事,你有沒有事?”

“我也沒事,還好我這幾天看到奶他們看我的眼神不對,我偷偷藏了把小刀在身上,娘,你剛才聽到沒有,他們要賣了我們!”張紅玉氣得渾身發抖。

張紅玉剛剛醒了之後,趁著張老太他們在討價還價,首先劃開綁住自己雙手的繩子,接著劃開王氏的,還好防衛及時,不然她不敢想象後果。

“嗚嗚嗚,他們好狠的心啊。”王氏悲傷地抽泣起來。

不久前,張紅玉跟王氏在樹林找野菜,兩人各朝一邊找。

張老太和張大壯突然跑來找到張紅玉,說是她娘暈倒了,她很擔心,沒多想,信以為真地跟著他們走了。

在路上,她後脖子猛地一痛,像是被什麼重物擊中,然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而王氏是找野菜之時意外聽到竊竊私語的談話聲,一聽,竟是張家母子在密謀。

驚駭之下,王氏想偷偷溜走告知女兒,誰料腳一動,踩到一截枯枝,發出了聲響,張家母子發現她了,她跑,他們追,最後被打暈過去。

母女倆各自說了這些事,都明白了這是張老太他們的早有預謀。

烈日高懸,連樹上的蟬都曬得有氣無力,時隔好一會兒才發出唧的一聲微弱叫聲。

植被飽受高溫摧殘,很多枯死了,剩餘的要死不活,虛弱地彎下腰,翻卷的草尖垂落在地。

母女倆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張紅玉悲痛欲絕,此番境地令她想起了摯友,哭得更大聲了,“娘,我好想春丫啊,她現在在哪兒啊,宋家人雖說有了惡報,但還活著,我害怕春丫會在山上遇到宋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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