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昕言抬眸,對上顧晏清深邃的雙眼,車廂裡的燈光傾灑而下,為他周身鍍上一圈暖光。
她捋了捋耳畔髮絲,輕聲回應:“是,我去固安縣溝渠公社……”
顧晏清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語氣不自覺輕快幾分:“真巧,我也被派到固安縣兵工廠,往後要是碰上難題,儘管來兵工廠找我。”
說罷,他從上衣口袋掏出紙筆,快速寫下聯繫方式,遞到林昕言面前。
林昕言微微一怔,猶豫片刻,還是伸手接過紙條。
指尖相觸瞬間,一抹紅暈悄然爬上她的臉頰。
她剛要開口道謝,就被湧來的一對夫妻打斷。
“姑娘,謝謝你救了我們的孩子……”
這對夫妻眼眶泛紅,聲音帶著明顯的哽咽,女人緊緊握著林昕言的手,力道大得彷彿要將這份感激注入她的身體:“要不是你,我們真不敢想後果。”
女人則泣不成聲,時不時抬手擦拭眼淚,男的則抱著孩子站在一旁不停的說著謝謝。
顧晏清見狀,悄悄後退兩步,站在一旁,目光始終在林昕言身上停留。
周圍乘客紛紛圍攏過來,車廂裡頓時議論紛紛。
“這姑娘真是心善又有本事!”
“可不是嘛,今天要沒有她,這家人可怎麼辦喲!”讚譽聲此起彼伏。
林昕言有些不好意思,臉頰愈發紅潤,她輕輕抽回手,柔聲安慰道:“孩子沒事就好,換做任何人看到,都會出手幫忙的。”
可夫妻二人依舊不肯罷休,執意要問林昕言的聯繫方式,說日後定要登門道謝。
林昕言無奈,只得告訴他們自己去下鄉的知青,隨即把固安縣溝渠公社的地址說了,卻隱藏了要去的大隊名稱。
夫妻倆人記住之後千呼萬謝的離開了。
林昕言想著自己也該回自己車廂座位去了,便打算和顧晏清告別。
顧晏清見林昕言要回車廂,倒也沒有多言語,只是對他淡淡笑了笑,就回了自己的軟臥。
待林昕言回到自己的位置前,頓時傻眼了,自己的位子竟然讓一位一起上車的女知青張秀蘭給佔了。
而且明明看到自己過來,竟然不肯站起來讓位。
林昕言無奈道,“張知青同志,請站起來,這是我的位置……”
張秀蘭竟然像沒聽到一樣,仍然坐在位置上閉目養神,對林昕言的話恍㤑不聞。
林昕言氣得就想去拉她起來,卻沒想到對面的女知青黃月櫻見了打抱不來道,“林知青,就一個位子而已,你就讓給她坐一下怎麼啦?”
林昕言聞言,手僵在半空,難以置信地看向黃月櫻。
張秀蘭見得了個撐腰的,眼皮都沒抬一下,依舊穩穩坐在座位上。
這張秀蘭原本上車也是有座位的,為何卻突然來坐自己的位子了?
林昕言抬頭看了看車廂後面張秀蘭坐的位置上,一個陌生人坐著。
她猛然明白,這張秀蘭定然是把自己的位置賣了,來搶坐別人的位子了。
但這黃月櫻卻不分青紅皂白幫著她來懟自己,實在是太過分了,得讓讓她吃點苦頭才行。
於是林昕言對黃月櫻道,“黃知青,既然你為了這麼大方,那你把你的位置讓給她坐就好了!”
說完,直接把黃月櫻從位置上拉了起來,自己一屁股坐了下去。
黃月櫻想不到林昕言會來這一招,本來自己是不想站起來的,可誰知道林昕言的力氣非一般人能比,她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讓林昕言給拉起來了。
這下黃月櫻傻眼了,只得在座位旁乾站著。
旁邊的男知青陳煦陽見狀,開始憐香惜玉起來,“黃知青,你坐我的位子的吧?”
說完,就從自己的位子上站了起來。
黃月櫻本來還在懊悔不應該替張秀蘭說,把自己的位子也說沒了。
沒想到竟然有傻人給自己讓位,高興極了,謝也不謝一聲,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倒把個陳煦陽給弄尷尬了。
只得啞巴吃黃連,有口說不出,就這麼站在自己的位子旁。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一個小時,天色微亮,林昕言感覺肚子餓了,想著要去空間吃點東西,剛想離開,突然看見旁邊陳煦陽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的座位,眼睛中滿是廢倦之色。
想著昨晚上這陳煦陽多管閒事的一幕,對他說道,“陳知青,你既然有能力做好事,可不能趁我去洗水間坐我的位置……”
陳煦陽見林昕言這麼一說,很無奈的點點頭,眼見她走了,也不敢坐她的位置。
林昕言一進入廁所,馬上進了空間,吃飽喝足後,又鍛鍊了一下身體,才從空間裡出來。
正要回自己的位置,竟然發現那嬌滴滴的黃月櫻竟然坐在那廁所旁邊的過道邊上人事不知。
林昕言本想叫來乘警把她弄走,一想著這黃月櫻恐怕也不是省油的燈,就算是自己救了她,她也未必感激自己,當下便放棄了這想法。
這樣想著,林昕言走回了自己的位置,沒想到剛剛坐下來不到半個小時,就見著黃月櫻被乘警護送著回來了,後面還跟著顧晏清。
這時,陳煦陽已經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黃月櫻沒地方坐了。
那張秀蘭一見乘警過來倒是老實了許多,連忙站了起來,把位子還給了黃月櫻。
顧晏清再次見到了林昕言,見乘警走後,就向林昕言發出了邀請。
“林昕言同志,能不能和我一起去餐廳吃個早餐……”顧晏清這句話一說出口,張秀蘭和黃月櫻全把目光投向她。
張秀蘭心裡嘀咕道,“怎麼這麼好看的軍人哥哥竟然向林昕言發出邀請,簡直逆了天了?”
而黃月櫻見顧晏清向林昕言發出邀請,不由分說道,“這位顧同志,您剛才救了我,為了表示我對你的感謝,還是我請你去吃頓早餐吧?”
這麼高大帥氣的軍人哥哥,又救過自己的性命,黃月櫻可不願意他落入林昕言這樣的女人手中。
顧晏清聞言,禮貌地朝黃月櫻笑了笑,聲音溫和卻透著不容置疑:“黃同志,感謝你的好意,但我邀請的是林昕言同志,希望你不要誤會。”
這話一齣口,黃月櫻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又羞又惱,張秀蘭則在一旁幸災樂禍地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