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軟怕硬,心狠手辣,可是薛蟬衣的拿手本事。
她暫時拿謝輕塵毫無辦法,但是眼前這個小小的二師兄她若是料理起來,簡直易如反掌。
抬腳一記猛踹,把蕭靈君踹的吐了一口血。
“你什麼身份,也敢管我的私事。”
趴在地上的懦弱二師兄臉上露出一種扭曲的神色,配上那燒傷的疤痕,格外的滲人。
被他用吃人的神情盯著,薛蟬衣心裡一陣發麻,竟然有點後怕的感覺,聲音也變得輕柔了些。
“謝輕塵是我未婚夫,我和他親暱一些有何不可。”
蕭靈君腹中妒火燃燒。
謝輕塵是未婚夫又如何!他才是蟬衣寶寶的第一個男人!
蕭靈君花了好大的精力才把妒火暫時壓下,努力讓自己變成那個平庸的二師兄,笑著道:“我是為薛師妹的清譽著想。”
“你與謝師弟都是萬眾矚目的焦點,被外人看到你身上的痕跡,難免會想多。”
“我怕外人會罵薛師妹輕浮,畢竟薛師妹你也知道,宗內宗外,謝師弟冰霜冷傲的性情已經深入人心,大家都知道謝輕塵是不近女色的。”
薛蟬衣很困惑:“我又不是其他女色,我是他未婚妻,我們二人親密輪的到旁人指指點點嗎?”
蕭靈君心中鬱憤,咬了咬牙,道:“可是別人會揣測薛師妹倒貼謝師弟呢。”
這話起了效果,薛蟬衣呼吸一滯。
她怎麼可能會倒貼謝輕塵!
不過轉念一想,蕭靈君此話也很有道理,畢竟謝輕塵在外人面前裝的可是跟個大和尚似的,清心寡慾,視女色為虛妄。
若是讓旁人知道私底下謝輕塵與她這樣那樣親密,不知情的外人肯定會覺得是她以美色引誘之。
好氣!好氣!
可薛蟬衣又不肯當著旁人的面顯露出來,嘴硬的說道:“也就只有你這種卑鄙小人才會對旁人的私生活指指點點。”
蕭靈君覺得她口是心非的模樣尤為可愛,紅著臉從地上爬起來:“薛師妹罵的很對,是我心思不單純了。”
薛蟬衣瞧見他這副任由人欺負的樣子就狠狠的想要磋磨他,故意問道:“你之前不是說想要為我尋寶嗎,我看你最近總往我這邊跑,好像把之前的應允當做了耳旁風。”
蕭靈君立刻表現出委屈的神情來:“薛師妹這可就冤枉我了,我是有心替師妹尋寶的,只是眼下並沒有什麼秘境開啟。”
“薛師妹能看上的那種靈寶,都只在兇險的秘境裡才能尋的到。”
薛蟬衣隨口一問:“最近的一次秘境開啟要等到什麼時候?”
她迫不及待想要蕭靈君死。
“最近的就只有三年後的屍王山秘境了,不過秘境開啟時間有可能提前或是延遲,也是說不準的。”
蕭靈君好似渾然沒察覺出薛蟬衣的殺意,傻乎乎的說道:“屍王山秘境十分兇險,但是裡面靈寶眾多,師妹不是正缺一把好劍嗎,我願意為師妹尋來屍王山裡的寶劍。”
薛蟬衣十分狐疑:“這個秘境的名字聽起來就很兇險,可能會喪命哦,你真的願意為了我以身犯險?”
蕭靈君這個醜八怪卻忽然激動起來,一雙眼睛含著水珠,十分情動的模樣死死望過來。
那種炙熱的眼神,挺讓薛蟬衣窒息的。
“只要薛師妹高興,我做什麼都可以。”
那副死樣子,好像真的只要她一聲令下,蕭靈君便會為她衝鋒陷陣。
薛蟬衣從心底騰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微妙情緒。
目光在對方染血的嘴角停留片刻,心情愉悅了不少。
“好,二師兄別忘記今日的話。”
“我累了。”
她閉上眼睛,擺出逐客令。
耳畔聆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是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薛蟬衣緩緩睜開眼睛,看到蕭靈君失魂落魄的背影,心裡有點不得勁。
她暗暗叫罵:醜八怪賣慘,越賣越慘!
隨後整理心緒,運轉起功法。
隔日天未破曉,薛蟬衣便頂著稀薄的暗光練劍。
手中長劍轉動間風聲鶴鶴。
她喜歡舞劍,因為劍是高雅之物,她喜歡奢華高雅的物品,可以讓她看上去更加的高不可攀。
早在很小的時候,她就曾跟隨凡間的舞娘學過如何舞劍。
她挽劍的手忽然一轉,把從前學過的舞娘舞劍之法使了出來。
凡間舞劍都是給達官貴人賞玩的,腰肢需要款擺,舞劍的姿勢需要華麗,還要搭配身形的靈活擺動。
她的菱絲霜花裙堪堪遮住腳骨,白雪一樣的裙襬,在她旋轉之間綻放的猶如黑夜中的白玉蘭。
那襲輕紗似的白衣也將她在半明半暗的光線裡,映襯的猶如身在霧裡雲煙之中。
劍拂風動,旁邊的槐樹墜下幾片綠色葉片。
薛蟬衣感覺身上出了一層細汗,這才收了劍,另一隻手接過飄然而下的葉子,嗅了嗅。
滿意的聞到了葉片清香的氣味,這才隨手一拋,最終那幾片葉子洋洋灑灑的墜到了地上去。
謝輕塵痴痴站在春歸峰的另一株榕樹下,望著眼前絕豔的一幕,血液裡沸騰出刻骨銘心的歡喜之意。
那聖潔,高貴,無瑕,純真的蟬衣,是他心中最完美的女子。
“這凡間的舞劍之姿雖然柔媚,但是柔媚之中用上靈氣,也有著一種綿綿不絕的生息。”
“若是這種綿綿不絕的生息染上殺意,豈不就是綿綿不斷的殺意了。”
薛蟬衣似有所感悟,站在槐樹下稍稍愣了會,並沒有發現謝輕塵的存在。
等她頓悟完畢,一抬眼,便看到眼神幽幽的謝輕塵,氣的一扭頭就回了自己的寢殿。
謝輕塵抬步跟上,在她身後笑道:“你方才應該用我送的泣雪劍。”
薛蟬衣把手中沾了清風玉露的玄鐵之劍放在梅花案上,指腹輕輕擦過劍柄。
“這是我爹送給我的,名叫長寧,是他年少輕狂時慣用的一把寶劍。”
“此劍殺氣太深,玄鐵打造又極為沉重,並不適合女子使用。”謝輕塵不無遺憾的想,若是方才用了他的泣雪劍,那驚鴻舞姿想必更加絕豔。
薛蟬衣已經推開浴室長門。
她雖然已經學了清潔術,可是她早已習慣用清水洗去全身汙髒。
今日的山陰泉水格外冰涼,她身體沒入的一刻,被激的打了個冷顫。
未曾合上的門再度被拉開,謝輕塵緩步朝浴池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