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姜月黎愣了一瞬。
渡魂術失敗了只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是像小可憐那樣,是神魂不全被鎮壓了。
第二種麼,就是便宜父兄並沒有死,人還活著,所以無法超度。
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就在這個時候,管家鍾叔跑了進來:
“夫人,小姐,老夫人讓你們去慈安堂一趟,說有重要事情商議。”
姜老夫人本來是住在鄉下,她一共有三個兒子,早早守寡,日子過得十分艱辛。
姜懷霆行二,他十幾歲入了兵營,從一個小兵卒做起,屢獲奇功。
足足用了二十多年,摸爬滾打,甚至還有一次捨命護駕之功,才打下了這個將軍府。
然後將老母親跟兄弟們都接進京城。
姜懷霆憑一己之力,養活了那麼一大家子。
可人心哪有容易滿足的?
他們非但不感恩,現在看到姜懷霆父子倆沒了,大房就剩下了母女倆軟弱可欺,開始打歪主意了。
看著六神無主的沈清秋,姜月黎淡定得一批。
“孃親,沒事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好了!”
之前姜月黎就答應,會替小可憐好好地守著將軍府。
如今又知道便宜爹他們還沒死,那就更不能讓旁人染指將軍府了!
等到她們母女倆來到慈安堂的時候,頭戴翡翠抹額的姜老夫人坐在正位上。
她顴骨很高,看著人就十分苛刻。
“沈氏,你可真是好大的面子啊!讓老身等這麼久,你到底是我兒媳婦還是我祖宗?”
旁邊一個圓臉婦人,正是大房夫人馮氏,也附和道:
“弟妹,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們也就算了,但婆母年紀大了,身子又弱,你怎好讓她等你半天?”
沈清秋都要碎了,“婆母,大嫂,我,我……”
姜月黎:“祖母,我孃親是思念我爹,憂傷難以自持,這才沒注意時辰。”
“這不是百日了嗎?正好你們都在,今晚我爹跟我大哥的魂魄應該會回來。你們都不要出門,咱們全家人團聚團聚。”
姜家眾人臉一黑。
神特麼的全家人團聚!
姜老夫人瞪姜月黎,“你胡說八道什麼?”
姜月黎疑惑道:“怎麼,祖母您是不思念我爹跟我大哥嗎?天啊,他們才走了多久啊!”
姜家老三姜懷堂輕咳一聲道:“月黎,我們都很思念大哥他們,但人死不能復生,這日子還得過下去,不能一直沉湎於過往。”
姜老夫人接過話,“就是這個理。沈氏,如今大房只剩下你跟月黎了。”
“看在老二的面子上,我們也不能不管你們。”
“古有兼祧兩房,再加上懷堂正妻亡故後,他也沒有再娶正妻。”
“正好就將你們兩房合併一房好了,你也不算是吃虧,依舊是正妻。”
沈清秋一臉詫異。
抬起頭,看到小叔姜懷堂不懷好意地看著自己,她頓時更加心慌。
“這,這成何體統?我不同意!”
姜老夫人將手中柺杖往地上一敲,一臉厲色。
“你有何資格不同意?我還沒說,老二爺倆是被你給剋死的呢!”
“你若不服,就回去你孃家去,找他們來給你撐腰!”
沈清秋的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
之前沈清秋跟孃家大嫂沈夫人不歡而散的事情,姜老夫人早就知道了。
她就是料定沈清秋,毫無退路,才會這樣肆無忌憚。
姜月黎感覺,這群白眼狼可真是欺人太甚。
她趁著眾人的注意力都在沈清秋身上的時候,指尖將一張招魂符用靈氣引燃。
便宜爹跟大哥沒死,招不來他們的魂。
但卻可以薅來其他路過的鬼魂,過來飄兩圈,教訓教訓這一屋子的白狼眼。
“噓,你們聽到了嗎?我好像聽到我爹在罵人了!”
姜月黎突然開口,把屋裡的人給嚇了一跳。
恰好這個時候,一朵雲彩擋住了太陽,讓整個堂屋嗖然一暗。
姜老夫人手中的柺杖險些沒有拿穩,但她卻緊張地四處張望,“來人,快,點蠟燭!”
姜月黎從下人手中,拿過蠟燭,直接走到了三叔姜懷堂跟前。
燭光從下巴往上,照得她那張小臉又白又詭異。
“三叔,我爹他們回來了,正好你就當著他們的面,說說你要兼祧兩房的事情,好不好?”
姜懷堂:“……”
他頓時感覺涼颼颼的,後背都是雞皮疙瘩,忍受不住,蹭地站了起來。
“母親,我認為兼祧兩房這件事,暫時不用著急!”
“主要是月黎馬上要出嫁了,等她嫁進了東宮後再說也不遲。”
他惦記兄長的夫人,心裡有鬼,這個時候自然更加怕鬼。
姜老夫人有心反駁,怎奈她也有點害怕,最後點了點頭。
“那就這樣吧,老三你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去吧。”
好像是隨著老婦人這句話落,屋內一點一點亮了起來。
大房的人先忙不迭地離開了。
姜月黎也想扶著沈清秋離開,回頭卻發現她茫然四顧,眼角氤氳著淚珠。
“夫君,是你回來了嗎?你同我說句話啊。”
姜月黎:“……”
她走到沈清秋身邊,扶著她的手臂,“娘,我有辦法讓你見到爹,走,咱們回房去說。”
沈清秋含淚點點頭。
至於其他人,本就感覺頭皮發麻。
再聽到了那對母女倆的事情,更是誰都不敢湊到跟前去了。
馮氏擰了擰夫君姜懷伯的手臂,她低聲道:
“夫君,你說老二的鬼魂,今晚真的會回來嗎?”
姜懷伯:“真回來的話,咱們又不怕。”
他們大房只是覬覦二房的銀子,又不像老三那樣。
不止覬覦二房的銀子,還覬覦二房的人!
馮氏想想也是。
這邊姜月黎扶著沈清秋回了屋子,遣退其他人,然後從懷中掏出幾個銅錢,還有一個龜殼。
沈清秋一臉茫然,“月黎,你這是要做什麼?你不說,有法子讓我見到你爹嗎?”
姜月黎噓了一聲。
隨後,她將銅錢放在龜殼中,搖晃幾下,隨後銅錢掉落下來。
看了看銅錢,她果斷地指了兩個方向。
“娘,我占卜出來,爹跟大哥還活著!”
“他們如今一個在東南方向,一個在西南方向!”